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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严列期前期没有同孙有得接触过，不过他对孙有得的印象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沉着，远超所有他见过的死刑犯人，更何况孙有得还是第一次被刑事采取强制措施。而根据柯冉的表述，孙有得的确很有可能是第一种，他点点头。

但是显然柯冉的话还没有说完，&ldo;然后呢?你的看法怎么转变了?&rdo;严列期问。

岑景也认真地看着柯冉，柯冉似乎比他预料的想得更多更深。

柯冉虽然心里对岑景硬逼自己参加这次讨论还有怨气，不过也知道看场合，而随着讨论的深入，他也开始渐渐忘记自己在和岑景闹矛盾这件事了。

&ldo;是。&rdo;柯冉点点头，说：&ldo;后来我们在会见中说到了孙有得身边的人。值得肯定的是，他对身边的人都是有情有义的。不愿意出卖兄弟是一，孝敬自己的母亲是二，疼爱并且认真抚养女儿是三，不愿意拖累前妻是四。更为打动我的是，即使是在看守所中，他也愿意给人应有的尊重。按理来说，像他这样的嫌疑人，在里面是不用完全遵守规则的，而他遵守了。&rdo;

柯冉将目光转向窗外，说：&ldo;他不仅遵守了，还在尽可能地给予其他人便利。说实话，这样的人……不像是个坏人，反而像一个守规矩的老实好市民。&rdo;

严列期听完，似乎并不太相信孙有得还有这么大的&ldo;善意&rdo;，讲义气讲孝道是常见的，他的确也对孙有得有相似的感觉，但是柯冉说的这些也太&ldo;好人&rdo;了吧?

转头看向岑景，孙有得不确定地问，&ldo;孙有得还这么有公德心?&rdo;

柯冉说的那些都是岑景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的，也是这些事情导致柯冉对于这件案子的感情越来越复杂，有时候他还情愿孙有得就是一个成熟老练六亲不认的罪犯，或许柯冉的问题还能暴露得晚一点

或许他还可以将柯冉置于自己的羽翼之下久一点。

孙有得有没有公德心岑景不去评判，不过‐‐

&ldo;柯冉描述的都是真的。&rdo;

岑景看着严列期说。

这一点他可以给出肯定的答案。

&ldo;因为他给你的感觉不像穷凶极恶之人，所以你觉得他不属于这两种之一?&rdo;

看着柯冉望向窗外的侧面，岑景语气中带点不认可地问。

怎么柯冉的下巴那里冒了一个痘痘，这两天没有睡好吗?

是不是自己一个人睡又玩手机玩到半夜了?

怎么说不听呢。

夭寿了，岑律师开会竟然开小差了。

柯冉转过头来刚好对上岑景不赞同的目光，他愣了一下，有点莫名其妙。

我只知道我这个观点很幼稚很不专业，但是你至于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也是你们要问我的好吗。

他对着岑景摇摇头，说：&ldo;不是。如果他只是我刚才说的那样的话，我觉得他会是第二种。既然孙有得那么&lso;善良&rso;，那么内疚和悔恨一定已经根植在他心中了，只需要在合适的情景下，稍微放大化，那么他完全就会认为自己&rso;该死&rso;，并且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即刻死亡，生命对他而言已经成了&lso;良心&rso;地负担。而庭审现场就是最合适的推动这一变化的情景。&rdo;

&ldo;不错。&rdo;

严列期对于柯冉的这一观点再度表示认同。

如果这是孙有得的真实性格的话，那么他在法庭上彻底消极的可能性很大。

在这后来几次的会见中，越来越沉默的孙有得给严列期一种很不安心的感觉。

不过他清楚地记得，柯冉刚开始那一种都不认同。

&ldo;那你刚刚……?&rdo;

严列期疑惑地问。

岑景也皱着眉头看着柯冉。

&ldo;我这不是还没有说完吗?&rdo;

柯冉耸耸肩，抿了一下嘴巴，眼睛在办公室里四处逡巡，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岑景拿着自己的杯子站起身来，站到柯冉旁边，递给他。

&ldo;喝我的吧，你刚才进来没有带杯子。&rdo;

柯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找了半天都是白找了。

他伸手接过岑景递过来的杯子，喝下一口刚准备继续说，就听到严列期笑着说：&ldo;我还说你在找什么，还是你师父反应快。&rdo;

柯冉和岑景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还好严列期年纪稍大对这方面一点都不了解

这哪里是师父应该有的反应啊。

&ldo;可是我现在我觉得我之前的认知都是错误的。&rdo;

轻咳一声，柯冉开口说道。

打破了办公室里诡异的氛围。

&ldo;孙有得他不是&lso;善人&rso;，他只是他自己，他做的一切，不过都是他想这样做。&rdo;

岑景没有说话，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ldo;什么意思?&rdo;孙有得问。

&ldo;老练沉稳也好、恶意狠决也好，还是孝顺讲义气也罢，还有之前我说的尊重他人、守规则，都是我我们给他的定义。而他，不过是按着自己当下的想法去做而已。如果孙有得现在的状态是如你们而言，沉默，提不起劲，那么这也是他现在内心的直接真实反映‐‐我就是不想说话，懒得挣扎。&rdo;

叹口气，柯冉说：&ldo;所以我说他哪一种都不是。他不是那一种可以被我们的经验固化人格的人，甚至说搜又被告人都不是。换句话说，他们都是根据自有的一套世界观在做事，你们又不是有读心术，怎么能推测到他在法庭上会想做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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