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忽地一沉,声音转寒:&ldo;写!&rdo;
岳临夕仍旧是不从,眼中满满都是怨愤,&ldo;她虽为中宛皇嗣,可今日在山头却骗我瞒我,枉我多日来尊她助她、唯她是从,可却是入了她的套儿!她心既不在复国,我纵是保住她的命,又有何用?!&rdo;
英寡眼中溢出丝狠,&ldo;既然如此,那朕便成全你,杀了她。只是她若是死了,谁又知道她是缘何而死?而你近千人马皆被剿灭,唯独你一人自大平禁军中活着逃出,你当舒州城中都是傻子不成?!朕虽不杀你,但自会有人去要你的命。&rdo;
岳临夕闻之股粟,喘息微微急了起来,&ldo;你究竟想要如何?&rdo;
他峻眉微舒,&ldo;朕想让她继续做这中宛皇嗣,也想让你岳临夕得尝所报,更想让舒州城中不起疑心。而你既然奉命接她去舒州,那么只有她活着,你才能活着。&rdo;
岳临夕脸色发白,僵站了一阵儿,才缓缓俯身而下,跪在马扎旁边,手微抖着拾笔蘸墨,给舒州写信。
秋夜甚凉,可他的汗却滴透了薄薄的纸,一字字落下去时,又听英寡的声音凉凉地传入耳中:&ldo;五日后,令舒州城中守将大开城门,迎皇嗣一行入城。为防万一,兵者需收械迎驾,不得有误。&rdo;
岳临夕笔尖一折,抬起头,脸色难看至极:&ldo;你这是叫我做投敌卖国之人,将来必会被千刀万剐。&rdo;
&ldo;唔。&rdo;他脸色浑不在意,挑眉道:&ldo;你不写,将来是谋害皇嗣、通敌卖国之罪;你写,将来是贪生怕死、通敌卖国之罪。横竖都是死,随你自己挑,朕乐得见成。&rdo;
岳临夕的嘴唇发紫,抖颤不已。
怎能想到,大平新帝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狠悍的男子,与他想像中的,太不一样。
&ldo;但,&rdo;英寡眉头又挑高了些,目光尖锐地盯紧他,&ldo;倘是你写了,说不定朕一高兴,会保你一命。倘是将来你能让朕更高兴,朕说不定龙心大悦,连你这通敌卖国的名声也能帮你除掉,端看你愿不愿信朕,又愿不愿赌这一回。&rdo;
岳临夕心一沉,皱着眉一气将信写成,面色颓然地将纸呈了上去。
他接过,轻扫一遍,眼不抬地低声道:&ldo;朕知道你们这些人最会忍辱负重,今日这点折难对你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将来倘有翻身的机会,势必会千百倍报还于朕,是不是?&rdo;
岳临夕一径低下头,咬牙道:&ldo;不敢。&rdo;
&ldo;谅你也不敢。&rdo;英寡抬眼,眸色生寒,高声叫了帐外守兵入内,吩咐道:&ldo;押下去。&rdo;
岳临夕被人反拧着胳膊向外走去,却费力回头急道:&ldo;所有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rdo;
英寡注目,薄唇紧闭,又使了个眼色与人。
士兵紧踢了岳临夕的腿一下,将其生拉硬拽地拖出了中军大帐。
外面响起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不一会儿又回复沉寂。
他在位上坐了会儿,才捻了灯烛,起身走出去。
大营中人马多数已歇,秋夜露重,地上的糙叶上点点晶莹。北地夜空清透,闪星闪亮,依稀可见五里外的明州城头上那未灭的黑烟。
他走到大营南面,近帐时外面两个士兵欲张口问安,可他却疾快地抬手一止,低声道:&ldo;她如何?&rdo;
士兵道:&ldo;入夜时送了吃的进去,孟大人安然受用,随后便睡了。&rdo;
他点了下头,&ldo;都退去歇了罢,不必成夜在这里守着,她不会有事。&rdo;两个士兵不敢违令,便前后垂首而退。
在帐外独自一人站了许久,他才慢慢地拨开帐帘,轻步走了进去。
里面一片黑暗。
可他一眼就看见,她果真蜷在最靠内的一张窄榻上,脸庞朝外,一动不动地睡得安稳。
她身上的那条绯色长裙如夜茉莉一般幽谧诱人,深红如血,蓦地将这一帐夜色点燃。
他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她,她的脸,她的身子,她从头到脚所有的一切。
这张素静的面容在他梦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笑着的,流泪的,欣然的,气愤的……甚至还有沾血的。
每每夜回梦醒之时,他的四肢百骸都痛得打颤。
策军北上的这些日子中,他没有一夜是能够安然入睡的。
青夜繁星,秋风涤荡,苍天知他心中有多惧。
怕她会杀了她自己。
怕他来不及找到她。
怕她与他真的会一生一世不能再相见。
幸好她平安无事。
幸好他找到了她。
幸好他还有机会,可以将她留在身边,一生一世再也不放她离开他。
章一五零谁曰相思(下)
他一走,她便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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