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断和荀彧对视一眼,“你认得我们?”
典朔点了点头,抱拳行了一礼,“二位将祸乱朝纲的董卓用计除掉,又将自大的吕布限制在长安城,让长安城获得一时的安宁,这般大的功劳,我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典朔又说道:“我曾是高将军陷阵营中的一名小卒,后因高将军赏识,成为都尉,后因家中母亲病逝,向高将军辞官回家,听闻长安城变动,不敢再回长安城,只得在这种地方勉强度日。”
“高将军?你曾是高将军的部下?”
张断情不自禁的喊出声,若真是高将军的部下,那典朔的能力恐怕还在自己想象之上,一支战无不胜的精英军队中的都尉,是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正是。”
张断荀彧对视一眼,都明了了对方的想法,向前踏进一步,躬身礼道:“我等想邀请将军与我们一路,保护家眷。”
典朔不敢受这一礼,连忙让开,将两人扶起,“典朔愿意,这是典朔的荣幸。待我拿上一些随身物品,便可以启程。”
荀彧脸上是止不住的欣喜,“若是这样,那么妻子的安危无忧矣。”
张断点了点头,走到典朔打铁的地方仔细观看了一下。“张军师在看些什么?”
张断回头,正是已经打点好行装的典朔。“典都尉唤我润之便可,”张断指着冷却的锅炉问道,“我昨日看见典都尉从这之中拉出一把赤红大枪,可是今天早上那一把?”
典朔将背后的大枪拿下给张断观看。“此枪约重五十六斤,用镔铁打造而成,势大力沉,不是轻易便可抵挡的。”
“此枪可有名字?”
“尚无。”
张断尝试将大枪拿动,却悲伤地发现自己没有那个气力。典朔不禁笑道:“军师乃是文士,自然是拿不动这把大枪,不过我这里还有一把特殊的佩剑,如此便送给军师吧。”
张断看着眼前的一把佩剑,说是佩剑不如说是短刀,这把短刀刀身中段有些弯曲,更适合于劈砍,刀刃锋利无比,虽然比不过后世的精锻,但是在此时也是不可多得的精兵了。“好刀!”
张断将其用布条缠住,放在腰间适合拿出来的地方,这把刀若是运用得好,会是保命的神器。收拾妥当之后,几人再次启程,不过此时便只有了一辆马车,蔡文姬与唐氏等家眷在其中。张断则是与车夫驾车,荀彧骑着那匹高大的西凉战马,身边是骑着矮了一头的中原马的典朔。张断不禁笑道:“兄长,不如你将这匹西凉战马送给典都尉罢了,反正你骑着也发挥不了它的作用。”
没等荀彧说话,典朔便急道:“这万万不可,西凉战马颇为珍贵,还是让荀侍郎骑坐的好。”
荀彧含蓄一笑,并没有采纳张断的意见。张断不禁一叹,若是能趁机将这典朔留在身边那该多好。车队一路前行,这一路上竟然是少了一些磨难,只剩下了流民与荒凉的景色。张断看着夕阳,不禁感到一阵满足,在后世哪里有这么清澈的夕阳可以看。马车帘子被打开了一些,一个小脑袋钻了出来,枕在张断的肩膀上,和他一同观看着这美丽的夕阳。远处,典朔呼唤道:“前方没有村落了,我们只能上山寻找休息的地方了!”
张断一愣,莫非这几天他们已经走出了洛阳地界,即将到达颍川了么?山上马车难以行走,这是一件难事,车夫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在马车轮子上缠上了一圈藤蔓,这样,马车便能够轻易地走上山中,不用担心滑倒,几人只用从山中的大路走,避过一些小路,便可以顺利上山。这样一来,终于在天色暗了不久之后,找到了一间依然燃着香火的山神庙。将一切都安置下来,典朔站在庙外,充当着夜间的守卫,张断拥紧了蔡文姬,怀中的蔡文姬已经沉沉睡去,一天的颠簸让她疲惫。唐氏也是如此,只是荀彧不像张断那般,而是与唐氏隔着些距离。“兄长......对嫂嫂还是好些吧。”
荀彧苦笑两声,示意自己知晓,闭着眼睛靠在庙柱之上,就这样睡去。一夜平静过去,张断睁开眼睛,怀中的蔡文姬不安分地扭了扭身子,睡得正香。张断小心地移开,用昨夜剩余的火种点燃篝火,用剩余的材料做了一餐干净的萝卜菜粥。荀彧闻味而起,指着张断哈哈一笑,“果真是你,润之,我已经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张断笑着将碗递过去,一边呼唤蔡文姬,亲手帮还没睡醒的蔡文姬刷牙。正巧典朔进来,不禁目瞪口呆。荀彧摆了摆手,“不用惊讶,润之就是这样的,将文姬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这,军师这样也有些过于......”典朔不知道用什么词描绘,看着张断繁忙的模样,脸上却洋溢着心情愉快的笑容,顿时止住了自己想要谴责的话。“典都尉,习惯就好了。”
荀彧的眼底有些落寞,“润之便是如此,做事有些离经叛道,但是总会让他人感觉到他生活得十分幸福,虽然我行我素却从不落了章程,润之这样,才是生活的态度啊。”
、典朔闭口不言,心中还是对这样的行为有些不能理解,一口一口地喝着粥,忽然想起这粥也是张断做的。今日的行程依然如此顺利,而洛阳的界标就在眼前了。“终于离开了洛阳,进入兖州的地界了。”
荀彧忽然神情一怔,向张断问道:“润之,那典军校尉曹操是否就在陈留?”
“正是,”张断答道,“曹操自刺杀董卓失败后,便逃亡了陈留老家,如今恐怕是聚集了不少的人手。”
荀彧扭过了头,不然张断看到自己的表情,“润之,那曹操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吗?”
张断愣了一下,自己曾经好像是说过曹操的好话。“兄长,不可听信我的一面之词,”张断恳切地说道:“若是兄长心中怀有疑惑,不如亲自去感受一番,若是曹操不是一个明主,也可离去。”
荀彧听闻这话,心中打定了主意。太阳升到头顶,典朔忽然从前奔回,说道:“侍郎,军师,前面发现了一个快要饿死的人。”
张断率先说道:“是什么模样的,快快带来,虽然我们不能够救所有人,但是能救一个是一个。”
典朔将那瘦弱身体递了上来,看到这人的面容,荀彧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张断却是脸色变化。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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