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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洁点头，说：&ldo;果然是建筑师的细腻手法。&rdo;

&ldo;对。如果用绳子，用力挣扎绳子可能就会松掉，那样就麻烦了，所以不能用绳子。如果桑多利奇的身体能动的话，就不能用那种方式杀他了。&rdo;

洁好像很无奈似的摇摇头，说：&ldo;听说你在绑他的时候，就好像在做电磁石一样，绑在他身上的电线就像缠绕在电磁石上的铁丝，一圈一圈地非常扎实。而且，为了让头能直直地伸出去，还用木板做了一个处刑台，用木头螺丝将处刑台拴在桌子的边缘。这是为了让桑多利奇的头可以放在处刑台上所做的准备。此外，还准备了一把很长的刃，用螺丝钉和螺丝帽把刃固定长针上，然后一分钟、一分钟，慢慢砍下桑多利奇的头部。他所受到的恐惧与折磨有多大，你能想像吗？我不认为那是人类做得出来的事情。&rdo;

&ldo;你想说我像恶魔一样吗？嘿嘿。&rdo;

建筑师第一次笑了。

他的笑让我看到他仅存的几颗黑牙。

&ldo;你不知道战争是怎么一回事吧？看我的头吧！人类的脸变成这样的过程中，会经历过怎么样的恐惧和痛苦呢？失去了脸部肌肉后的苦，你怎么样也想像不出来吧？不只肉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痛苦才是他人真正想像不到的事情。&rdo;

洁目不转睛地看着失去理性的建筑师。

又是一道闪电与雷鸣。

怪人过了一会儿后，接着说：&ldo;你爱怎么说是你的事情。但是桑多利奇所感受到的恐惧，还不到我所感受到的十分之一。桑多利奇的处刑，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是五分钟的事情！&rdo;

&ldo;可是你还活着。&rdo;

&ldo;死了还比较好吧！&rdo;

&ldo;就算是那样，送你去战场，让你在壕沟战中受伤的人，并不是桑多利奇。&rdo;

&ldo;他犯的罪比送我去战场还可恶。&rdo;怪人马上大声地反驳：&ldo;他蹂躏乔蒂&iddot;沙利纳斯的神圣肉体，无视乔蒂的天赋，要乔蒂退出舞台，成为他个人的家庭保姆。&rdo;

&ldo;你认为桑多利奇先生不够尊重沙利纳斯小姐的天赋，这就是你的理解吗？&rdo;

&ldo;对，因为我一直在观察他们。一天又一天，毫无间断的观察。潘特罗&iddot;桑多利奇年纪愈来愈大后，人也变得愈来愈自大，太自以为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没有好好对待乔蒂那样的天才。&rdo;

&ldo;可是，当时的沙利纳斯小姐确实接受了桑多利奇的安排，不是吗？&rdo;

&ldo;她不得不接受，因为她被肮脏的政治手段控制了。&rdo;

&ldo;你敢说你没有嫉妒之心吗？&rdo;洁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ldo;我当然敢说！&rdo;怪人生气似的，斩钉截铁地说：&ldo;他为了个人的虚荣心，轻忽不世出的才华。我对他的行径感到义愤填膺。我对他只有这种感觉，没有别的。&rdo;

洁住口了。

他默默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ldo;你需要神。但是，既有的神却得不到你的认同，因此你给自己创造了一个神‐‐女神乔蒂&iddot;沙利纳斯。你为这位女神奉献一切，这座浮雕便是宗教性的浮雕。你需要另外一个神。&rdo;

&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ldo;你的行为就像自己放火，又自己灭火的消防人员。&rdo;

&ldo;你是来和我辩论的吗？&rdo;怪人问。

洁又沉默了片刻，经过思考后，才说：&ldo;不是。&rdo;

&ldo;那么，我们不要再谈论这件事了。总之，你看错了。&rdo;

&ldo;我看错什么？&rdo;

洁说，脸上还浮出某种冷笑的表情。

&ldo;看错了乔蒂的才华。她确实是拥有出类拔萃的天赋，谁也比不上她。但是，这样的她却和一大堆庸俗的女演员一起竞争，就算她能超越其中几个，到头来她的名字还是不能留在美国艺术史里。我觉得她有世上稀有的才华，不应该因为运气不好而遭到埋没，所以我一定要一一替她铲除身边的烂泥。她的成功，是因为她自己本身的能力。&rdo;

&ldo;布里欧洛弗先生口袋里的那张象形文字便条纸是什么东西？&rdo;洁突然改变话题。

&ldo;那是一张纪录。&rdo;

&ldo;是你自己写的？&rdo;

&ldo;对。&rdo;

&ldo;那么，为什么会在布里欧洛弗先生的口袋里？&rdo;

&ldo;你已经明白那张纸上写的东西了吧？&rdo;

&ldo;当然。时代广场、克丽奥佩特拉之针、毕士达露台、席勒、贝多芬、费兹&iddot;格林&iddot;哈莱克……然后最后是狮子大道和齐格飞。那张纸上记录着从这里的时代广场，到齐格飞家的顺序。但是，纸上所写的地点并不是曼哈顿岛上实际的地方，而是这栋大楼外壁上的散步道的顺序。&rdo;

&ldo;你不知道那张纸为什么会在布里欧洛弗的口袋？聪明如你，应该是知道的吧？&rdo;怪人带着嘲弄的语气说。

洁点了点头，才说：&ldo;我当然做了猜测。那张纸上记录的，并不是杀死齐格飞的路线，而是杀死当时住在齐格飞的房子里的玛格丽特&iddot;艾尔格的路线。布里欧洛弗的摔死事件，是一九二一年的九月十日发生的。当时大时钟已经从钟楼上拆除，你已经被完全封闭在这里了。

&ldo;你拿着这张用一般人看不懂的象形文字写的纪录，通过狮子大道，来到住在自己房子里的布里欧洛弗窗口，从玻璃窗的缝隙把纪录递给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猜测你是因为要杀死玛格丽特&iddot;艾尔格，所以把自己的路线告诉他，要他预先做好不在场证明。总之是为了让布里欧洛弗不会被怀疑。&rdo;

&ldo;你错了。&rdo;

怪人摇摇头，断然地说。

&ldo;是米夏尔自己想知道怎么去齐格飞家的路线。那是大时钟还没有被拆除以前的事。所以我就用象形文字，把从我现在住的地方，到齐格飞家的路线写下来给他。他也能读象形文字。摩天楼楼顶上的中央公园模型那时已经大致完成，而齐格飞那时通常都待在三四〇五室，和他当时的情妇在一起。&rdo;

&ldo;布里欧洛弗先生为什么要知道这条路线？&rdo;

&ldo;齐格飞这个人做了很多坏事，米夏尔好像被他骗得很惨，所以对他有很强烈的不满。不过，最后米夏尔并没有杀死齐格飞。&rdo;

&ldo;所以沙利纳斯小姐便亲自杀死了齐格飞，是吗？&rdo;洁说。

&ldo;因为我已经没有办法动手了。我被孤立在这里，无法进入大楼的内部，米夏尔又死了，所以只好让乔蒂动手。但乔蒂只能说是帮我杀死齐格飞的助手。&rdo;幽灵说。

&ldo;就是这个！&rdo;

我插嘴说。

&ldo;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齐格飞被枪击的事件是一九二一年十月三日的深夜发生的，他的死亡时刻是晚上九点五分到十点五十分之间，这些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可是当天晚上有飓风登陆，曼哈顿几乎全岛停电，停电的时间从晚上八点半到十点五十分。沙利纳斯小姐从珍&iddot;卡里耶夫斯基面前消失的时间，只有九点到九点十五分那短短的十五分钟。对吧，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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