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路而上,面前忽然空旷了许多,一片干枯的地面凹了下去,像碗状足有八米左右的直径大小,周围也因为地势原因,没有长出野草和树木。
司棂来到边缘站定,往里扫视一圈,泥土下好像半埋着什么东西,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见没有什么异常,司棂取出水晶球,查看片刻后,扭头继续往前走。
几棵大树下,长出了一朵朵蘑菇,司棂只匆匆瞥了一眼,脚步不停歇穿过这片树木,来到一片草地,野草的高度遮住了鞋底,司棂试探踩着往前走,时而脚尖缓缓用力,查看底下是不是实地。
走了几步,一个黑色袋子出现在视野中,一沓鲜红钞票露出半截,在绿丛中很显眼突兀。
司棂再次取出水晶球查看,一滴汗水从额头处滑下,强忍着内心的焦虑,紧皱眉头一脸不悦。
“沙沙沙…”
一人赤着双脚慢步踩过草丛,恍如在平地般,丝毫不在意硌脚的不适感。
“找什么呢?”
司棂猛地回身望去,一名女人站在大树旁,满头白发,编成麻花辫垂在右胸口上,两道眉毛全是白色的,身形瘦弱,穿着墨绿色长裙,眼睛炯炯有神,看着五官皮肤状态又不像老年人。
“看你在这里走好久了,值钱的古石你不捡,松茸干巴菌你不采,现成的钱你也不拿,你还要什么?”
女人挑起眉头,语气幽幽带着威严:“年轻人,别太贪心了,难道这些东西,已经满足不了你的野心了吗?”
“我不需要那些东西,我是来找人的。”
“哦?什么人?”
“一只橘猫,一只黑猫,还有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人。”
“他啊?哼!”
女人嘴角挑起,语气不悦:“那些人来偷我山里的东西,我刚要惩罚他们,结果就被那个人给捣乱,放走他们了,所以,我不喜欢他,不打算让他出去了。”
司棂闻言脸色也严峻起来,上下打量对面的“人”,踌躇不语。
“不过嘛,我也留了一些毒气在那几个人类身上,就算他们逃了出去,回家后肯定也会发高烧,大病一场,能不能扛过去,就看他们命硬不硬了。”
女子右手揉着辫子,似乎在说着寻常小事,仰起头望着一棵棵大树,慢步来到一个树桩前,一圈圈年轮布满在上面,足以证明它的树龄。
“你看这棵树,长的多好啊!他已经在这里活了上百年了,从一棵1米多高的小树,长啊长啊,好不容易长出人形的手脚,脸型也快出来了,只差几天,它就成为树精,可以去做人了。”
女子轻轻抚摸那粗糙的树皮,动作极轻好像在触摸什么宝贵物品,生怕弄坏了,眼里满是怜悯。
“可惜,被几个贪得无厌的人类给砍掉了,他们说难得有这么完整又高大的树,带回去做家具都能做好多个,又说是什么值钱的古树,要带回去培植,说这上面的树叶,还可以弄去做肥料,做吃的,他们讨论的有模有样,要不是这树根太深,不好动手,他们恨不得连根拔起。”
“上百年啊,一朝被砍去,它成人的愿望破碎了,灵气也没了,它被一刀刀砍下去时,得有多痛啊…”
女子暼了司棂一眼,他始终神色淡淡的,没有愧疚也没有恐惧,坦然自若。
“你们上来时,有没有发现斜坡那段路特别好走?甚至还弄出了台阶的形状?那本来是没路的!那里长满了花花草草,还有大树,那都是我的地盘!是那些人类带着工具,一点点砍掉挪进来的!”
“那块凹下去的大空地,原本是一个天然小池,里面的水清澈见底,被人类发现后,取了拿去外面高价出售,他们带了水管和桶,很快就把里面的水都抽干了,还往下挖了很多,不甘心只有那么一点。”
“来的人越来越多,破坏的就越来越过分!把我这些地方啊,弄的乌烟瘴气!他们就是要这样,一步步的、不断进攻,把这座山据为己有!”
女子原地踱步,双手捂脸喃喃自语,眼底忧郁又怨恨,突然恶狠狠瞪向司棂,语气也变得阴沉起来。
“所以我发誓,绝对不会再纵容你们这些人类了!任何不尊重大自然的,为了满足私欲,肆意破坏环境的,都必须死!我要把他们留在这山里,把他们的血肉当成肥料,重新养大我的树!”
激动之处,女子双手握拳,喊得声嘶力竭,随后闭起眼睛,深呼吸几次后,语气又平和下来:“看在你刚才没有破坏的份上,我可以饶你一命,快走吧,别再来打扰我了!”
“我说了,我是来找人的。”司棂神色坚定,着重强调:“别的先不说,那只橘猫,我一定要带出去,它一天不出来,我绝对不出去。”
“你确定吗?”
女子眯起双眼,神色愈发冷漠,头顶的树枝似乎开始伸直并拢,把天空遮得更加严实,视野瞬间又黑了几分,阴沉沉的,好像雷雨来临之前的模样。
“这里还有!”
“快装快装!别浪费,都是钱啊!这可值钱了!”
两道男声打破了僵持的两人,即使声音很小,还是听得出对方很激动。
女子偏头瞪向草丛那边,不由得冷笑出声,看向司棂,意料之中道:“你看吧,我说过了,你们人类最贪心了!”
话落,女子身形极快飘向草丛那边,司棂暗道不妙,也快步追上。
草丛后方不远处,刚才登山的两名男子蹲在地上,疯狂拨开泥土小石头,捡起里面五彩缤斓的石头。
“这东西拿去雕刻做成物件,就说是奇石,肯定能卖不少钱!”鸭舌帽男子说道,眼眸放光,神情贪婪,内心止不住的狂喜。
另一名穿着马甲的男子,捡起几颗装进袋子,直起上身查看四周,忧心忡忡道:“也不知道阿隆怎么样了,到现在都没找到,电话也打不通。”
“他经常去登山的,肯定会知道怎么办的,不用担心!”
鸭舌帽男子全心投入在寻找宝藏中,抬眼见他耷拉着手没动静,急得推了他一把:“快捡啊!神经啊你?把这些都捡起来,不要浪费,这都是钱啊!”
“等捡完了就去里面看看,放心吧,我们边搞东西边找人,两不耽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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