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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第1页）

&ldo;阿泠。&rdo;她嗓音喑哑地叫她名字。

阿泠应了声。

祈如长公主紧紧地看着阿泠，和四年前相比，眼前的赵泠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她的气质一如既往的温和，只是可能是不喜欢她，眼睛里没有笑意，但纵然如此，她也没从她身上寻到任何的厌恶，只觉得她像一滩水，柔柔的静静的。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比起四年前的单薄瘦削，她的脸颊丰盈了些，从肌肤里透出健康的粉红来。

除此之外，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因为她不雍容不华贵也没有上位者的气势，还是那么简简单单干干净净。

祈如长公主的手紧了紧：&ldo;阿泠，我是你阿娘。&rdo;

&ldo;我从来没有否认你生下了我。&rdo;

&ldo;那你放我出去。&rdo;祈如长公主的眼睛发出一阵光，紧紧握住阿泠的胳膊，&ldo;你是大赵的皇后，皇后的阿娘怎么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牢之中！&rdo;

阿泠拿开祈如长公主的后，后退了半步：&ldo;阿娘，你做了很多让人讨厌的事。&rdo;

&ldo;我……&rdo;

&ldo;你勾结豪强，霸占良田，你骄奢淫逸，虐待平民。&rdo;其实并不是所有的皇室都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若曾与民为善，则寻了一方宅院圈禁，他们虽然失了自由，但也能够平安简单的度过一生。

&ldo;我只是，我没有。&rdo;祈如长公主尖叫，&ldo;就算我有又如何，我是你的阿娘，你的命都是我给你的，我让你放了我，我不要待在这儿。&rdo;

&ldo;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些，我听完了。&rdo;阿泠转过身往外走。

见阿泠要离开，祈如长公主赶紧伸手拽住阿泠的一截衣袖，阿泠扭过头，祈如长公主崩溃道：&ldo;阿泠，我错了，我向你保证，我以后再也不那么做了，我以后洗心革面做个温善的长公主，不不不，大赵皇后的阿娘。&rdo;

她边说边朝着四周看，仿佛看见了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不停用手蹭着衣袖：&ldo;这儿好黑，好脏，阿娘老了，阿娘过不下去。&rdo;

&ldo;我不可能放了你的。&rdo;阿泠淡淡地道。

祈如长公主的哀求声突然消音，她愣愣地看着赵泠，仿佛没有料到她竟然能这么狠心，对她的亲生阿娘冷漠至此。

阿泠深深地看了她眼：&ldo;我走了，你……好自为之。&rdo;

&ldo;等等，阿泠，我不求你放了我，你放了你弟弟妹妹好不好？&rdo;背后传来祈如长公主尖细的声音，阿泠脚步忽然一停。

&ldo;你弟弟妹妹年龄还小，她们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有错，我认罪，我会好好呆在牢里，但阿莫阿溪是无辜的，她们才十多岁啊。&rdo;

阿莫阿溪！

祈如长公主和敬侯的一双儿女。

目光再度落在祈如长公主的脸上，她的嘴一张一合，不停地为她那一双儿女说着好话，眼里是比刚才还浓烈的哀求。

祈如长公主好像真的，不，不是好像，是真的很爱她的一双儿女。

阿泠扯了扯唇角：&ldo;敬候已定秋后问斩，你和她的一双儿女将被送往尧山，终身劳役，这已经是看在他们年龄尚小的份上。&rdo;

乱世初定，需要重典，但也需要仁法。

&ldo;尧山？他们怎么能去做苦力，你弟弟妹妹从小养尊处优，他们干不来的，阿泠，我，我不求你能让她们荣华富贵了，你就让她们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就好了，阿娘求求你了。&rdo;

&ldo;我无能为力。&rdo;阿泠说道。

&ldo;赵冷，你……&rdo;祈如长公主又叫了起来，阿泠这次没有停下脚步，她走出了大牢。

她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来，她明明清楚她和祈如长公主只有血缘上的联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感情了。

可就在祈如长公主求她放了刘墨刘溪的时候，阿泠明白了，其实她是不死心，她不死心为什么她从小到大，都那么听话，可祈如长公主从来都不喜欢她。

她被父亲逼着练武逼着杀人逼着紧闭的时候，也曾希望过她的阿娘来保护她。

尽管她久远的记忆里，关于保护的渴望只是当她伤痕累累地躺在床上时，祈如长公主能来看她一眼。

那么小阿泠就会满足了。

她身在黑暗，就却能依然有光。

可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来过。

走出地牢，炙热的阳光落在人身上，阿泠抬起头，高大的男子站在向阳那侧，替她挡住炙热日光。

&ldo;我们回去吧。&rdo;初三低声道。

&ldo;好。&rdo;阿泠偏头看着他，其实她的光已经来了，带着万丈光芒，将她彻底笼罩。

除了祈如长公主外，阿泠在覃阳还有好几位故人，比如李淑，祈如长公主的继女，她那一双儿女同父异母的姐姐。

李淑没有受到任何处罚，阿泠离开覃阳的第二年，李淑就嫁给了霍曜，阿泠曾经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说起来，霍曜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他是留守在覃阳仅有的有能力的武将了，不过他看透了大覃必亡的颓势，初三刚到覃阳城外的当日，便偷偷送信，愿意投降，以打开覃阳城门为诚。

他是覃阳内最先投降于大赵的官吏，于情于理，初三都不可能重罚他，还要宽厚待之，这也是给那些摇摆不定的覃阳官吏树的模子，降则生，不降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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