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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现在坐在驶往圣路易斯的车厢里，特蕾西得意地笑了。她体味着瞒过警察的快乐。处在危险的边缘，会使人产生一种奇妙的兴奋感。她觉得自己勇敢、机智、不可战胜，那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有人敲了一下门。特蕾西赶紧把珠宝放回鹿皮包里，然后又把那皮包放进她的手提箱。她拿出车票，给列车员打开门。

两名身穿灰色套装的男人站在过道上。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另一个显得比他大十岁左右。那年轻一点的男人长得很帅，有一幅运动员的体格，下巴坚挺，小胡子修剪得非常整齐。他戴着一副角质边框的眼镜，眼镜下是一双聪慧的蓝眼睛。年长的那一位有一头浓密的黑发，身材又矮又胖，长着一双冷冰冰的棕色眼睛。

&ot;有事儿吗？&ot;特蕾西问。

&ot;是的，小姐。&ot;那年长一点的男人说。他掏出皮夹，接着举起一个身份证：

联邦调查局

合众国司法部

&ot;我是侦探丹尼斯&iddot;特雷富。这位是侦探汤姆&iddot;鲍沃斯。&ot;

特蕾西突然感到嘴里发干。她强笑了一下。&ot;我--我不明白。出什么事了吗？&ot;

&ot;是的，小姐，&ot;那年轻一点的侦探说。他带有柔和的南部口音，&ot;几分钟前，这列客车已驶进了新泽西州。把赃物运过州界是触犯联邦刑法的行为。&ot;

特蕾西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出现了一层红色的薄雾，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丹尼斯&iddot;特雷富--那年纪大一点的男人说：&ot;请你把行李打开好吗？&ot;这不是问话，而是命令。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设法把他们镇住。&ot;那不行！你们怎么敢这样闯进我的厢房！&ot;她气愤地说，&ot;难道你们就会--就会打扰无辜的公民吗？我可要叫列车员了。&ot;

&ot;我们已经跟列车员谈过了。&ot;特雷富说。

她的威胁没起作用。&ot;你--你们有搜查证吗？&ot;

那年轻一点的男人文雅地说：&ot;我们不需要搜查证，惠特里小姐。我们很清楚您的做案经过。&ot;他们甚至知道她的名字。她已落入陷阱，无路可逃了。

特雷富站在她的手提箱前，把它打开，阻止是毫无作用的。特蕾西看着他把手伸进去，掏出了那个鹿皮包。他打开皮包，看着他的伙伴，点了点头。特蕾西突然感到浑身无力，瘫倒在座位上。

特雷富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单子，照着单子核对了皮包里的东西，然后把皮包放进他的衣袋。&ot;汤姆，都在这儿了。&ot;

&ot;你--你们怎么发现的？&ot;特蕾西痛苦地问。

&ot;无可奉告，&ot;特雷富回答说，&ot;你被逮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有权在律师来之前什么也不说。你现在说的任何话都可能被用作对你进行指控的证据。懂了吗？&ot;

她的回答是一声低沉的&ot;是&ot;。

汤姆&iddot;鲍沃斯说：&ot;我对此感到抱歉。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您的背景，我实在感到抱歉。&ot;

&ot;天哪，&ot;那年纪大的男人说，&ot;这可不是社交。&ot;

&ot;我知道，但我还是--&ot;

那年纪大的男人掏出一副手铐，对特蕾西说：&ot;请把手腕伸出来。&ot;

特蕾西感到她的心痛苦地揪在一起。她记得在新奥尔良机场，当他们把她铐上手铐时，那一张张盯着她看的面孔。&ot;求求您了！您--您一定要这样做吗？&ot;

&ot;是的，小姐。&ot;

那年轻一点的男人说：&ot;丹尼斯，我能单独和你谈谈吗？&ot;

丹尼斯&iddot;特雷富耸了耸肩。&ot;好吧。&ot;

那两个人走到外面的过道上。特蕾西坐在那里，头昏目眩，充满了绝望。她可以听到他们谈话的只言片语。

&ot;丹尼斯，看在上帝的份上，就不要把她铐上了吧，她不会逃走的……&ot;

&ot;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象童子军那么嫩？你参加调查局的时间不比我短……&ot;

&ot;算啦，就给她破个例吧。她已经够窘的了，再说……&ot;

&ot;这对她可没有……&ot;

下面的话她听不见了，她也不想再听了。

过了一会儿，他们回到厢房。大一点的男人面露愠色。&ot;好吧，&ot;他说，&ot;我们就不铐你了。下一站，我们就带你走。我们会先用无线电通知调查局派车来。你不许离开这个厢房，清楚了吗？&ot;

特蕾西点点头，痛苦地说不出话来。

那个叫汤姆&iddot;鲍沃斯的年轻人朝她同情地耸耸肩，仿佛在说：&ot;但愿我能多给您点帮助。&ot;

事已至此，谁也帮不了忙，太晚了。她是被当场捕获的。警察一定以某种方式跟踪她，并且通知了联邦调查局。

那两个侦探正在门外的过道里跟列车员说话。鲍沃斯指了一下特蕾西，并说了些什么，但她一句也听不见。那列车员点了点头。鲍沃斯关上厢房的门，这对特蕾西来说，就象牢房的门被咣的一声关上一样。

一幅幅乡村画面在窗外一闪而过，但特蕾西却全然不知。她坐在那里，已经吓呆了。她两耳轰鸣，但却不是火车的隆隆声。她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她犯有证据确凿的重罪，他们会给她最重的判决。这一次不会再有监狱长的女儿让她去抢救了。摆在她面前的唯有那无穷无尽的地狱般的监牢岁月。当然，还有大个子伯莎。他们是怎么抓住她的？唯一知道这次盗窃行动的是康拉德&iddot;摩根，但他决不会把她和那些珠宝交给联邦调查局。也许是店中哪个雇员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向警察告密了。但不管什么原因，反正都是一样。她已被捉住了。下一站，她又要踏上监狱之路了。先是预审，然后是正式审判，再往下是……

特蕾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极力不去再想。她感到两行热泪顺着她的双颊流了下来。

列车开始减速。特蕾西呼吸加快，感到喘不过气来。那两个联邦调查局的侦探随时会进来把她带走。可以看到车站了，几分钟后，列车震动了一下，停住了。该走了。特蕾西合上手提箱，穿上外衣，又坐了下来。她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等着有人把它打开。几分钟过去了，那两个男人仍然没有出现。他们能在干什么呢？她想起他们的话：&ot;下一站，我们就带你走。我们会先用无线电通知调查局派车来，你不许离开这个厢房。&ot;

她听到列车员在喊：&ot;请大家都上车啦……&ot;

特蕾西心里一阵慌乱。也许他们的意思是，他们在月台上等她。一定是这样。如果她留在火车上，他们会指控她企图逃跑，这样一来，事情将会变得更糟。特蕾西抓起手提箱，打开厢房的门，匆匆走上过道。

列车员朝她走来。&ot;小姐，您要在这儿下车吗？&ot;他问，&ot;您最好快点。让我来帮您。处在您这种情况下的女人是不应该提重东西的。&ot;

她盯着那列车员。&ot;处在我这种情况下？&ot;

&ot;您不必难为情。您的两个哥哥告诉我，说您怀孕了，让我多关照一下。&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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