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蔓曾经非常受伤地对着那一堆中看不中用的致谢卡,发誓再也不超额背一首诗。可王依依说下次让大家换个礼物,她便又违背了誓言,满怀期望地背了一首又一首,结果便得到了一堆签字笔,一堆手帕纸,一堆刷碗布,一堆洗手皂……
文蔓正在后台哀怨地想着,当初她非常不待见的那一堆小东西拿到现在也算是奇货可居,保不准卖个大价钱。突然便听见一声怒吼从台前传来:
“你这老儿,我们举了半天手了,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台?”
听到这声音,文蔓蓦然一惊,抬起头来,却正是数月未见的知味馆老板黄霸道!
王来义见来者不善,不敢得罪这两位恶神,赶紧翻出一面纸牌,让二人比赛。
胖墩本在台下与涟漪一起维持秩序,见此情形赶紧挤到台前,随时准备冲上台去,防止黄霸道砸场。
文蔓冷眼察看,脑中转了几十转,暗自揣测黄霸道今日会出什么花招。
王来义取出纸牌放在两位前面。他虽然并不知晓来者与文蔓的恩怨牵扯,但看眼前人的架势,自是更加小心谨慎,只盼这二位背完赶紧下去。
和黄霸道同来的是知味馆新聘用年轻打手,叫黄清。本是街头混混,被黄霸道招募了去,平日走路都是横着走。今儿二人一起逛街,发现了这里的活动,看上面摆着的花样繁多的点心,再看上面的标语以及下面的胖墩,黄霸道心里就明白了。
想不到十三这个臭丫头还真有两下子,看这形势文氏私房菜不火都不可能。想到当初十三的桀骜不驯,黄霸道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上台来,便是打定了主意,就要给文蔓和胖墩好看,有他黄霸道在,他们休想在京城立得住脚!
王来义翻出一首新诗,只怕这二位不遵守比赛章程,但这黄霸道和黄清竟认认真真地背了起来。过了一会,黄霸道先背熟,去食盒前任选一样小吃。
黄霸道选了一样,凉拌米线。这凉拌米线是以米线配以鳝鱼、肉皮、香菜、油辣椒等调制而成。因为现在是冬季,文蔓特意在其中多加了一些姜暖胃。
雪白的米线、金黄的姜片、翠绿的香菜、乌黑的酱油、鲜红的油辣椒,配在一起,五色焕然,艳丽悦目,端在手上香味扑鼻,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
作为北方人的黄霸道从未吃过米线,他看中的是这是道凉菜。冬日让灌着一肚风的人吃凉菜,不怕人家吃出问题?这丫头也太大胆了!
文蔓亦早已考虑到这个问题,是以品凉菜的人每人先饮一杯热茶,米线量也极少,盛放在一迷你小碟中,绝不肯多提供一点。
王来义饮过热茶后,用筷子挑着米线送入口中,一瞬间,酸辣麻甜香各种味道涌入口中,黄霸道只觉得心里的馋虫被瞬间勾引起来了,这丫头还真是个奇才,怎么也不多给点?如果她能乖乖听话做事,对自己的确是百利而无一害,现在既然得不到,那就要毀了她!
黄霸道心里如此想着,虽然嘴上吃得过瘾,表面上却现出一副不屑厌恶的模样,偷偷咽下几口后呸一下将米线吐出:“呸,这是什么鬼东西啊,这么难吃!”
台下观众纷纷感到意外,一天下来还没有一人说台上的食物难吃,难道这次是厨师失手?
王来义看到此情此势,知道今日这位今日是来找茬的了,他天生胆小,这些年乞讨生活,更让他不敢触怒这些刺头,慌忙弯腰对黄霸道说道:“这位爷,您要不喜欢这米线的味道,就再换一样吧。”
“且慢!”文蔓从后台迈上,她心知今日便是给黄霸道上什么美味,也绝不会从他口里得到一个赞字。既是如此,她费心做的那些东西给他吃了实在有些浪费。
“这位大叔,”文蔓客客气气地道,“今日您是第一个给我们提出意见的贵客,我们文氏私房菜非常乐意接受批评,愿意做出更好的美食以飨宾客。只是这人与人口味相差甚大,我本人是极喜欢这五色米线的,只浸这米线的高汤便足足熬制了一个昼夜,这米线的做法并非我们独创,曾经在某个地方受到千千万万乡亲的狂热追捧,被我师傅改良得更加鲜美。既然您说难吃,不妨请大伙都来品尝一下,多提提建议,我们好回去做得更好。爷爷,现在咱们把剩余的这些份米线发下去,大约有三四十份。有兴趣的可以上来免费品尝。”
她装作不认识黄霸道,私人恩怨在这台上纠扯不清,且只作没有。黄霸道瞧着文蔓,明显也装作是陌生人。
王来义答应一声,转身去取米线,众人见这少女笑意盈盈,弱柳扶风的样子,又见黄霸道带着一副挑衅的模样,感情的天平早就倾向了文蔓。听文蔓说免费发放米线,有几个心急的马上就要跳上台抢那米线吃。
“啊哟啊哟……”黄霸道突然捂起肚子,现出一副痛苦的模样,“你们这菜里放得什么毒药?啊哟呦,疼死了,疼……”
黄霸道往脸上一抹,脑门上就沁出了一脑门的汗珠,配上他那张本就蜡黄的脸,看上去确是难受无比的模样,那几个本来要抢吃米线的人迟疑地停住了脚步。
黄清赶紧上前扶住黄霸道,向着文蔓大声喊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制作有毒饭菜,速速随我去官府理论。”
我端起一份米线,几口吃了下去。随后从怀中掏出几两银子。“各位父老乡亲,文氏私房菜做的是良心买卖,绝不敢拿大家的健康开玩笑。谁要是品尝这米线,每人送一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本就对这中年汉子不太信任,觉得此人应是故意寻衅生事,如今见文蔓信誓旦旦,又有铜钱可得,有几个胆大的又跃跃欲试,涌向前台。
黄霸道见此,干脆一个迾趄,朝台上顺势一躺,双眼一闭,口吐白沫,晕了过去。“姥爷,姥爷!”黄清对着台下哭喊道:“今日我与我家姥爷前来,本来是讨个乐呵,没想到这昧着良心的饭馆不知道在菜里放了什么东西,把我家姥爷毒倒了,麻烦各位帮忙去找官府前来,还我家老爷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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