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辉是红着眼圈离开王府的,在车上一边哭,一边惦记回去怎么跟王宸交代。。。。。。
王宸并不知道王永辉去了并肩王府,只是在那等着铁悍的到来,直到天黑了都没见人,这心里也凉了半截,他明白,即便是铁悍进京了,也不会来了,更不会认他这个父亲,谁让当初自己做下的错事太多了,一件压着一件的,哪有那么大的脸,去见铁家人,即便铁悍是他的亲生儿子也没有用。
伸手用上力,将身边的一个小盒子拿出来,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就紧紧的攥着,“来人。。。。。。”
他的声音很虚弱,身边侍候的小仆听到了,急忙的走过来:“侯爷。。。。”
“去,把世子给我叫回来。”说完还喘了口气。
王永辉刚一进内室,就听到王宸叫他,急忙的跑过来:“父亲。。。”
“看到他了吗?”
“恩。。。”
“他不来没关系,等我死了后,把这个给他,然后你就遣散了人,回老家去吧,你在这京城里呆不得,我在老家给你治了几百亩地,还有两间铺子,够你一生荣华富贵了,这里的人心不是你能够左右的,你也没长那心眼,要不然等我死了,你也就完了。
我生的时候,没有对得起他们母子,死了的时候就让我离着他们远些吧,省的他们看我来气。。。。。。”
“活着的时候,你间接的害了我母亲,死了你就到他身边给他去做牛做马去吧,以洗脱你的罪孽吧。”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王宸的两只眼睛都亮了,他感觉像是做梦,他伸出手想着握住铁悍的手,可是他发现铁悍离着他太远了,够不到,铁悍还在门边站着:“你终究是来了,这个你拿去,给你的媳妇儿,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吧。。。。。”说完就将盒子往前递了一下,然后嘴角露出了笑容,这一生能够在最后的日子看到两个儿子在身边,他值了,不亏,真好!真好!说完闭上了眼睛,所有的罪孽都到地府找到小翠去弥补吧。。。。。。!!!
王永辉看到王宸垂下来的手臂,轻轻的想握住,结果发现胳膊不动了,急忙的大喊:“叫大夫,大夫。。。。”
大夫早就在门口候着的,是铁悍带来的,宫里御医院的院首,走到床边,一把脉,长叹一声:“侯爷去了。。。。。。”
“呜呜呜。。。爹,爹,哥。。。爹走了,他走了?”王永辉大声的哭嚎,短短的一瞬间,这个世上最疼他的人就不在了,他以后可怎么办?
越想这心里越害怕,这个哭声就没有断过,府里的仆人也都跪了一地,跟着哭,让铁悍看着闹心了,对于王宸说实在的,自从他母亲去世之后,恨过,也怨过,但是最近这一年他和肖允在一块之后,这些事情他就渐渐地学着淡忘了,正如肖允说的人得学会忘记,让那些仇恨都随风去吧,现在王宸死了,所有的恩怨也都该了了。。。。。。
他转过身,本来想着离开,但是又停住了,这毕竟是他的父亲,即便有再多的恨,这人死了,帮着料理下后事也是应该的吧?虽然从小到大,王宸真的是不怎么喜欢自己,可能也是跟他的性格有关系吧!他总是不怎么说话,在和肖允在一起的时候才算是有了些话,这也是肖允改变他的,他知道他的性格不讨喜,但是这不应该是一个父亲对于亲生儿子不喜欢的原因。
就在他在一片悲声中沉思的时候,一声鹰唳打破了他的思绪,他伸出手,海东青烈风老老实实地落在他的胳膊上,并且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背,叫了声,然后神起爪子,让铁悍看。
铁悍伸手将它腿上的竹筒拿下里,然后将里面的字条,打开一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记得家中有我和铁蛋在等你归家,铁哥,凡事你要往我们这看,剩下的就随他去吧!”
看到这里,铁悍的嘴角多少翘了一下,转身将纸条放入怀中:“来人。。。。。。”
一阵吩咐,府里的人开始忙活起来,大家伙都知道铁悍实际才应该是这府里的主子,现在老主子死了,剩下的王永辉根本就不得人心,并不是他为人怎么样,只因这世上到什么时候都是信奉嫡子之说,王永辉再有正阳候世子的身份,也改变不了他是庶子的身份,这是常理。
府里人忙活了大半夜,派出去送信的人都回来了,这些下人此时都在院子里等着,铁悍腰板挺直的站在那里,不发一言,看着下面的人,听着他们汇报送信时各家的接待样子,当听到有人说,对于王宸的死,很多人家也只是面上客气一番,然后说明天一早会来吊唁时,铁悍的嘴角抿直了,看来他几年没在京中,很多人和事已经变了。。。。。。
正在他沉思中,忽然外面有人通报:“太子到!”
“邹将军到!”
“孙将军到!”
“叶将军到!”
。。。。。。
铁悍往门口看去,太子在一帮子兄弟的陪伴下到了,他心中说不上的感激,他明白只要穆怀瑾来了,那么这京中的人就会高看一眼,虽然他也明白的知道,就是来这也是奔着他和穆怀瑾来的,而这正阳候府明天会怎么样呢?不用想也知道怕是又成了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吧?
铁悍无奈,也只有迎了出去,不管怎么说人家是太子,这面子也是要给的,将人接了进来,直接的迎上主位。
穆怀瑾坐下后,看着还跪着的王永辉,虽然不待见但是看在铁悍的面子也得给个台阶,一挥手:“起来吧,赶紧的忙活老侯爷的事情吧,不过我得说你一句,永辉你这事办的欠考虑啊,你今天在王府里一闹,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这样让铁悍怎么做人,就好像他不愿来见他亲爹最后一面似的,平白的抹了并肩王府的面子,让亲者伤心,愁者快,让人看了笑话。”
王永辉一直低着头,眼圈发红,转过身:“大哥,对不起,我当时只是着急,怕爹他等不到你,我才去找你的,别的真的没多想。”
“我本来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见他的,你就是不来找我,我也会来的,你也不小了,以后做事时候好好的想想,别太冲动了,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哎。。。”一声长叹,代表了铁悍的心情,这些糟心的事情怎么都让他摊上了呢,何时才是个头啊!
穆怀瑾见敲打的差不多了,就一挥手让王永辉起来,该干什么干嘛去,别在这里碍眼,他还有话和铁悍说呢!
等到人出去了,穆怀瑾一摆手,铁悍就明白了,将当初王宸临死的时候给他的那个盒子递给好奇心重的穆怀瑾,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好奇心太重,尤其是他的事都跟着参呼,从小到大他都习惯了!
可是当那个盒子打开的时候,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候,一众兄弟一个个的简直是不相信的互相看了看。。。。。。
*
正阳候的丧礼办的是低调儿奢华,这京中有些身份的人都来了,一时间正阳候府的事情也成了大家伙餐前饭后的话题,有很多人不明白明明铁悍已经和王宸恩断义绝,可是他死了的时候,铁悍还是回来了,让人不得不对铁悍另眼相看,也让人深思,父子哪有隔夜仇,这不铁悍和王宸就是个例子吗!
这事情还没有过去,本来在京中不显山不漏水的二皇子,突然接到圣旨让他立即动身去皇陵监督建造皇陵,没有圣旨不得还京,同时一部分官员也被秘密的调查了,然后也跟着死了一批,还有被罚戍边的,还有去苦寒之地垦荒的,总之京城最近很是热闹。
而铁悍也接到了肖允的另一封短信,这次在上面写的是,希望朝廷能够允许他带领伤兵建造兵器场,为朝廷制作精良的武器,并且还想着接军需的活计,保证质量过关,绝对不会坑害士兵,这样也间接的安置了一批退役的伤兵,让他们有个活路。。。。。。
铁悍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深思了很久,最后带着这封从驿站以最快的速度进京的信件进宫,见了穆荣。
穆荣看到这封信上面的内容后,心中长叹,这要是都像铁悍两口子这样,那朝廷就好了,同时也对肖允越发的好奇起来,真的想见见啊!
穆荣放下信件,长叹一声:“悍儿,你娶了肖允是你们铁家这辈子的福气,好好的和他过日子吧,但是有一条,不准娶妾,你这一妻顶百妾,你别犯浑听到吗?守好了他,和他好好的过,别像你父亲,最后落得这个么结局!”
铁悍点头,这王宸一辈子没有什么大的作为,靠着铁家的萌阴,才混了个正阳候,没想到临了了还办了件大事,愣是不显山不漏水的将二皇子一派的造反名单给弄到手了,为京城的稳定做出了不可比拟的作用,同时也是为王永辉留了条后路,也就等于是对太子一派的投名状,想着让穆怀瑾看着铁悍的面子,给王永辉留条后路,以免他死后,这王永辉也落的个没人理的下场,说不定哪天一句话不对,就不明不白的死了呢!
在庆幸的同时,穆荣也很可怜铁悍,这王宸也真的不是个东西,这临了都要给王永辉留条后路,可是他唯独的忘了铁悍也是他的儿子,虽然不姓王,但是嫡子的身份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他这辈子糊涂了一辈子,最后也没能够弄明白,如果他不来这一手,说不定他死后,铁悍念着这世上就这一个兄弟的份上,会帮着王永辉一些,结果弄巧成拙,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待见王永辉了吧?
其实铁悍想的还真不多,他本来就对那对父子没什么感情,哪怕王宸是他的父亲,可是作为一个看惯了生死的人,谁会在乎这个呢,他现在想的事情就是赶紧的回家,好媳妇儿儿子热炕头,别的也就不求了。
办完了该办的事情,铁悍就像穆荣辞行了,他已经出来好几个月了,家里这会苞米都该抽穗了,肖允一个人在家怕他忙不过来,再说了马上又到了兵将服役期满的时候,那些无家可归的伤兵今年会有很多的到大青沟,那地方也缺少住的地方,房子也是个难题,反正林林总总的有很多的事情忙。
穆荣见铁悍去意已决,就也不再挽留,毕竟他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大耀的百姓好,虽然不在京城了,见到的机会少了,但是还是有机会见到的不是吗?
于是第二天,铁悍就为了离京做准备,他首先开始将当初老并肩王留给他的铺子都收了回来,然后叫人按着柳树镇衣铺的格局装修,将带回来的衣服进行售卖,并且让五伯的儿子五添丁在这里做了掌柜的,管着这间铺子的事情,每年的收益有一成当做他的奖励,跟柳树镇的王牧的待遇是一样的。其他的铺子现在还不知道卖什么好,就先找人出租出去,每年干得收益也很好,以前他在大青沟,对这京城的事情厌倦,那些铺子的租金他都懒得回来收取,还是老管家帮忙收着的。
这几年的钱他都给铁悍攒着呢,这次铁悍回来,他都如数的给了铁悍,并且很是语重心长的说:“王爷,这些钱你得拿着,这不是单单给您的,当初您娶了王妃的时候,听铁五说那时候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都没给王妃买什么好东西,这回您回去一定要给王妃,用这钱给王妃置办些好的衣服配饰什么的,让王妃高兴高兴。”
而铁悍也点点头,就一边张罗着给肖允往回带东西,而且他还不知道家里还有更大的事情要他回去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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