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子岚和杨昭武策马靠近那人,就在树林前面不远处,那红影突然勒马停住,转过头来。
只见那女子,一身正红色的骑装,束腰的是,宽约两个巴掌大的银红腰带,如此宽的腰带,更显得她胸部高耸,腰肢格外纤细,臀部隆翘双腿修长。
她头上黑发高束,用一顶白玉冠固定,更显发黑如墨,清爽利落。额发高束后,露出整张鹅蛋脸,眉黑浓而比一般女儿稍粗,挺直的鼻梁,丰润的红唇,皮肤微黑,整个人显得充满活力,英姿飒爽。
这时,刚好有只晕头转向的兔子,从林中奔出,那女子反手从背上拿箭,再迅速搭弓一射,兔子中箭后,几步而倒。
莫子岚见她,整个拔箭而射兔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忍不住,以嘴撮手,吹了声登徒子式口哨。
那红衣女子,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策马走向兔子,俯身扯起野兔,再扬长而去,不再看杨昭武和莫子岚一眼。
杨昭武第一次看见,有女儿家弓马如此娴熟,好奇的问:“子岚,你不是全京城的女儿都认识吗?这是谁家闺秀?骑射不错嘛!”
莫子岚脸色怪怪的,不知道想起什么,臭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那是平阳侯家的小姐,自小可是当男儿来养的,粗鲁又莽撞,还爱多管闲事,很讨人厌!”刚才自己中邪了?居然觉得她很帅气!
杨昭武第一次听,莫子岚这样评价一个女儿家,不觉有点好笑。笑着说:“你不是常说,女儿家如花朵,需要甜言蜜语呵护吗?怎么,平阳侯家的小姐,不是女儿家?”
“她是男人婆!那里有女儿家的样!简直比男人还男人,难怪老是嫁不出去!”莫子岚马上反唇相讥。
如此异常的表现,倒让杨昭武想起,有次平宁说的八卦。说几年前,有次莫子岚去花街喝酒,醉醺醺的被人揍了一顿,还据说是个女人揍的,说不定,就是这个红衣女子?
杨昭武试探的说:“难不成,那年为民除害的女侠,就是她?”
莫子岚老脸一红,不自在的吼:“那是本少爷喝醉了!谁知道不过搂个花娘,就被那疯婆子打了!本少爷是好男不跟女斗,不和她计较罢了!”
“好好好,不计较。子岚,你还是好好狩猎吧,我看那小姐,马背上收获颇丰。”杨昭武很有眼色,不再调侃已变了脸的好友。
也许是莫子岚受了刺激,其后一路上简直是箭无虚发,所向披靡,运气又爆棚。待晚上清点猎物时,不仅打了只近百斤的山猪,还打了很多野鸡、野兔。算起来,竟然是今日猎物最多的人。
圣上龙心大悦,让人把山猪烤来大家分了,又赏了莫子岚一壶御酒江南春,并随手解下腰间的蟠龙玉佩,扔给了他。
莫子岚昂首挺胸前来领赏,然后往人群里一扫,可惜没看见那道红影。
他撑着笑脸,接受了众人的祝贺,回到杨昭武身旁,马上心有不甘的骂道:“那死丫头躲那里去了?本少爷的威风,她怎么不来看?还说本少爷是纨绔,谁见过这么,又帅又年轻有为的纨绔?”
杨昭武觉得好笑极了,看来,那平阳侯小姐,就是莫子岚的明月光了。
大伙吃过烤肉,都回围场驻地里的帐篷休息去了,杨昭武和莫子岚还在御帐附近巡逻。
快要巡逻到女眷帐篷时,寂静的夜里,偶尔有些轻声细语,突然传来一高声女子的声音。
“什么?就平国公那纨绔,今天狩猎都能拿第一?你欺我当时不在,骗人的吧?”
一女子小声的说了句什么,那高声女子又说:“我知道了,他今天身边还有一个人,说不定他是强取豪夺别人的,或请的帮手!”
莫子岚脸色一下就黑了,面对其它巡逻的侍卫,偷笑的脸,他咬牙切齿的低吼:“曾家男人婆,本少爷跟你没完!”
那帐内的女子听见了,不服气,还似要出来分辨。好在最后被旁人拉住了,只听见她高声骂道:“我是男人婆?总比那些花花公子纨绔子弟好!不服气,我们明天比试比试!看本小姐不把你再揍趴下!”
杨昭武一把捂住,莫子岚要还口的嘴,低声说:“你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吗?好男不跟女斗不是?”
莫子岚恨恨的低声说:“昭武,她就是个疯婆子,遇上她就要霉三年!改天,一定要让她知道,本少爷的厉害!”
巡逻要紧,大家笑过后,还是要继续巡逻。
第二天,不知怎的,全驻地的人,都知道了莫子岚要和平阳侯小姐比试的事。
连圣上也打趣的问:“子岚,听说你要与,曾爱卿家的女儿比试?比试什么啊?骑马?射箭?怕是胜之不武吧?”
惹得莫子岚恼火异常,看大帐里没旁人,嘀咕着说:“外公,你也来笑话我!”
圣上看他别扭的样子,开怀大笑,笑罢说:“跟丫头有什么好比试的,摆箭靶,你和昭武再找些人,比射箭!”
莫子岚顺着竿子往上爬,“好,比射箭!不要死靶,让人扛着箭靶围场跑,我们骑马上射活靶!”
圣上果然更感兴趣,大声传召人准备,并召集众臣共赏,还特别同意女眷们,也来凑热闹。
一时间,整个围场都沸腾了,马背上射活靶,不仅要眼疾手快,还要看扛靶人的速度,要实力,也要运气。
女眷们也很高兴,可以光明正大的看那些好男儿,现在虽不能“掷果盈车”,但砸点荷包、香囊什么的,也许就可以成就一对好姻缘。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赛场附近自己围满了人。规则已经定好:一人骑马绕赛场一周,十个扛箭靶的人也分开绕场跑,到时以比射中红心最多者为胜!
由于比赛难度高,参加的人寥寥无几,除了莫子岚杨昭武,就只有十多个世家儿郎参赛。
前面几人比赛完,有脱靶的,也有只射中靶,没射中红心的。只有淳王府的二少爷,箭箭中靶,还射中五个红心,引起观赛的女眷们,一阵尖叫骚动。
该轮到莫子岚上场了,只见他换了身白色劲装,直襟束袖,腰间捆了根玄色腰带,脚穿高靴,头上束着紫玉冠。他微呡着双唇,宽肩劲腰,眼睛明亮而深邃,长腿一夹马腹,白色马儿如闪电般奔出。
真是“搭弓迅如雷,骏马疑流电”,女眷那边,更是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
一圈下来,计数的人来报:“回圣上,莫副统领箭箭中靶,八支中红心。”一时掌声如雷,喝彩声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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