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夜离还是说了,关于美伊的事情。
“……”顾小情沉默着,此时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关于最爱的男人的前女友的故事。
“我承认,这些年,我无法忘掉她,大概是我欠她的太多吧。我陪她的时光少之又少,我忙于工作,和夜氏的人明争暗斗,我只记得自己逐名夺利,已经忘了自己还应该照顾一个女朋友,她甚至几个星期都见不到我一次。”黑夜中,夜离的轮廓在月色下显得那么暗淡,整个人的思绪都回归到几年以前,带着淡淡的哀伤。
“她生病,住院,躺在医院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一声叹息。
顾小情分明地听到了夜离的心里碎裂的声音。
“后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顾小情试探地问道。
“是莫世轩告诉我的,他那个人,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恨我了吧。”夜离轻笑,“美伊曾经在我们这群一同长大的孩子眼中是那么美好,那么神圣,我追求她的时候,同时要有好多人都在追求她,其中也包括莫世轩。”
时光仿佛倒回,回到最初那个时代。
夜离掰下身边一条枯枝放在手中把玩,好像让自己能沉入更深地悔恨之中:“美伊答应我的时候,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你知道,多少男人都用一种羡慕的目光看着我,就好像我夺得了王冠一样。但是,美伊留在身边的日子却是屈指可数,没有几个月,她便发生了那样的事……”
“……”顾小情静静地听着,并不说话。
“莫世轩怪我害死了美伊,这件事楚依婷心里最清楚。”夜离的声音微微一变,带着狠绝。
“楚依婷?”顾小情一愣。
“医院是她家的产业。美伊出事之后,就消失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当时新闻上只能说她死了。”夜离说道,“所有人都觉得美伊死了,包括我,因为很快就有人在医院的停尸房里发现了一具很像美伊的尸体,可是又辨别不出,所以美伊的家人就当成美伊认领了。”
“我知道,五年用来忘记一个人可能有些短暂,但是她大多数的时光只是活在别人的记目色忆里。”夜离的深沉,在反光着月色的海边,异常沉冷。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活在现实还是虚幻里,我想莫世轩也是这种感觉吧。”夜离轻笑。
“他也知道美伊还活着吗?”
“我不清楚,楚依婷当时告诉我的时候是有目的,如果美伊还活着,却背离了她原有的生活,说明她根本就不想让别人找到她,那么就算我们去找,也不得而知了。”夜离分析道,“但是,yinoo有好多地方有美伊的影子,我并不确定yinoo是不是美伊,像,又不是很像。”
沉默,海浪的声音。
良久,顾小情微启朱唇,问道:“你还爱她吗?”
黑夜是静谧的,同样,伸开五指也不见得看得清,这里除了月光,没人任何光线。
“我是说美伊。”顾小情补充道。
夜离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爱么?恐怕不爱了。不爱么?他亏欠了那么多,如果美伊真的还活着,他见到她的时候,他也无法自处。
感受到夜离的沉默,顾小情轻声笑了起来:“还是爱的吧?”
“我不知道,应该不爱了,过去了。”夜离回神,望着黑夜中已经分辨不出的顾小情的轮廓。
“夜离……”顾小情吸着气,淡淡的,柔柔的,不带一丝一毫的感觉,平静地说道,“我们不要在一起了,我们中间隔着的是千山万水,是鸿沟!我越不过去的!”
“顾小情?”
“就当你放过我吧,我心里很难受!”顾小情带着些许哭腔,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感情。
“我不爱她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顾小情!你别这样!”夜离紧张地去攥顾小情的手。
却被顾小情轻松地拂去。
夜,太黑了。
在这个小岛上,没有任何灯光,除了远远的宿营的灯光,天边的月光,什么都没有。
“夜离,可我不要做那个惶恐地生活在阴暗里的女人!”顾小情低声说道,“这样我会痛苦,你可以爱我,可以对我好,可是不管你心里还有没有美伊,我还是会觉得,那样的我很难受!”
“小情,你和她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同?有一天,我也离开了你,你也要和别人说,你不爱我了,那都是过去了吗?美伊还活着,你连自己怎么想的,如何解决都没想好,怎么来接受我?我不愿意,我不要做那种女人!”
“我只是,不想欺骗你,只是想和你说实话。”夜离突然捏住顾小情的双手,想要掌控她,“我只是希望你能理解,yinoo她不是美伊,美伊她在哪儿我并不知道,我从没想过要去找她,她不愿见我,是有她的原因的,如果她还爱我,她总会回来见我的,对吧?”
“如果她来找你呢?你要怎么办?”
“……”
“夜离,你不要欺骗自己了!你的事,我真的不能替你做决定,yinoo是不是美伊不重要,重要的是美伊还活着,她随时会回来,随时会成为我们中间的问题根源,我不愿意这样。”顾小情失控地哭了起来。
眼泪是她最后的武器,她没打算打败谁,只是安慰自己而已。
“你是要解决这些之后来找你吗?小情,我们刚刚在一起……”
“我们没在一起过!”顾小情反驳。
月色下一道阴冷的目光投射了过来,夜离的嘴角难看地抽动一下,握着顾小情的双手力气也变得很大,紧紧地紧紧地禁锢着顾小情:“我们没在一起?呵!顾小情,你不是我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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