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隐见云姝对这件事情完全处于不置可否的模样,他也不再提,这有些事情一并非是他这种外人能够说出什么来解决的,他刚刚也不过就是顺带一提。*[*****请到看最新章节*****]
不过云姝倒是觉得谢淮隐刚刚那一个提议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想法,这请那些个先生来未必是能够愿意做这等子事情的,但太学之中的学生大概对于这种事情多少还是有几分乐意的,毕竟这宫中所收藏的书册那很多可都是绝本和孤本,这对于念书人来说这也应当是最在意不过的事情了。
谢淮隐也已经是想好了,如今小白刚回来,他父皇如今的身子骨也不算是太差,所以想来这几日之中定是要给小白接风洗尘一番,也要对三军犒赏一番,左右这图书馆的事情也不忙于这一时,再加上这图书馆是要设立在哪里,是用铺子还是用酒楼去改装,这也是值得考量的一个事情,所以这其中还需要花费不少的心思,所以这一切还是得从长计议一番才行。
谢淮隐又是在这书吧之中坐了一坐,其实也不过就是同云姝这般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好一会,然后又说了一些个不痛不痒的话,云姝也难得有这般闲暇的时间,在这闲暇的功夫之中她也懒得同谢淮隐说那些个关于生意场上的事情。
等到那将军的阵仗过去之后,大街上那拥挤不堪的人群也渐渐地散了去,这看热闹的也已经全部看完了,而那些个对于这青年才俊将军也已经欣赏够了的女子们也便是觉得心满意足了,那俊朗刚毅的白少将军虽是有些清冷也的确是生就了一个好模样,所以也足够那些个未出阁的女子心动不已了。
不知道这一次雍都之中女子最想嫁的男子排行榜上的名词会不会因为白泽宣的回归而进行变动,不过再怎么变动,想来这从来都没有出现在前十的晋王殿下大概也不会突然之间成为排行前三的人物。
谢淮隐被云姝那有意无意打量的眼神看得有几分毛骨悚然的,只觉得云姝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要看穿了自己似的,这眼神真真是叫人有些架不住,谢淮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云姝,那眼神犀利的……
谢淮隐被云姝那眼神上下一看之后,心中有些拿捏不住的惴惴不安,却也还是不敢直白地问了云姝到底她是在看些什么,只是在那样的眼神之下,他便是觉得十分的坐立不安,等到楼下的喧闹渐渐地散去了之后,他估摸着那些个百姓看热闹看的也已经是差不多了,也可算是同云姝之前所说的事情也多少算是有了一些个共同的意见,只是这细节上的事情,包括和这合约也还是需要再详细谈过一次,他想等忙过了这一阵子之后再同她细谈,而且谢淮隐对于云姝所说的能够印制书本的方式也十分的好奇,他也很想看看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方式能够将这样大量的书籍给印制出来,只是今日实在不是什么好时候。
谢淮隐同云姝寒暄了一阵子,这才起身告辞离开。云姝也不挽留,她依旧是坐在这窗口的位子,端着手上那一杯玫瑰蜂蜜茶慢慢悠悠地饮用着,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姿态。
白泽宣策马到了宫门的时候,他所看到的不是那一列列身着官服候着他的百官们,而是站在那最前头的那个人,那人穿着一身宫装,梳着最是雍容华贵的发髻,头上簪着凤簪,凤嘴里头衔着一颗硕大的东珠。
这为首的不是当今的监国七公主又会是谁呢?!
谢瑾婳的脸上也是带着几分期待,她等这样凯旋回朝的时间已经等了许久,甚至有时候自己都有些不大确信到底这最后会不会这般顺利,每每见到从前线传来的战报的时候,她的心就像是被完全揪紧了一般,完全不能够放松下来,直到现在看到白泽宣平平安安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谢瑾婳才觉得自己的一颗心是真真地落了下来。
白泽宣看到谢瑾婳的时候也有几分激动,他那原本沉着的面色上也流露出了几分激动的神色,他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朝着谢瑾婳单膝着地行了一礼,这个礼是他拜见当权者所应当有的。
谢瑾婳上前了一步,将白泽宣扶了起来道:“白将军,如今边关平定,你居功至伟!”
谢瑾婳这话也说的十分的冠冕,就像是她现在这个身份的人应当会说的话一般,这是她作为监国之人,身为公主应当要说的话。
白泽宣看着谢瑾婳,这半年多不见,也便是觉得他这个嫂子真真是疲惫多了,眼底下有着挥之不去的青灰色的疲惫色泽,想来这段时间在雍都之中自己这个嫂子的日子也没有过的太过舒坦的,到底也还是在担忧着自己的。
“嫂子……”白泽宣又是想要弯身,刚刚他所行的是君臣之礼现在要行的才是对自己所尊敬的人所要行的礼数,是对亲人的尊敬。
他年幼失怙,唯一的亲人也就只剩下这个嫂子了,如今他有现在这样也是得了谢瑾婳的一手栽培起来的,如果没有谢瑾婳,大概也就没有现在的他了,这一跪也是应当的。
这一声嫂子喊出口,谢瑾婳的眼眶一红,心中也显得十分的激动,她虽是应当受了这一声的,但听到她这般说的时候,心中到底也还是有几分难受,她到底也还是不希望这个打从九岁起就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去战场上那样兵荒马乱的地方受罪,若是有任何的差池,她委实不知道是要对白家的列祖列宗怎么交代。
如今看到他这样平安归来,谢瑾婳仔仔细细地看了一圈,她这心中如释重负,最后也便是落在了那一张饱受风霜的脸上,她受了白泽宣那一礼之后这才将他再度扶起,低声道了一句:“瘦了,却也结实了。”
“在战场上这般历练一番之后,倒也觉得守卫边疆的确不容易,但这保卫国家到底也还是每个男儿应当有的职责。”白泽宣对着谢瑾婳道,那声音之中有着一些个坚定,甚至还有着一种格外的坚定。
白泽宣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选择,他觉得如果一个男子尤其是白家的男子,如果没有去战场上历练过的话,那永远都不知道到底他们白家所一直守护着的是怎么样的地方,白家一直所奋斗的是为了什么。
白泽宣从来都没有后悔过自己到了边关去,那苍凉的地方,厮杀的战场,只有在那里才能够找到白家所拥有的一切。
谢瑾婳点了点头,看着白泽宣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孩子一般,她虽是担忧着,却最后还到底同意了,为的就想要让他去看看外头到底是如何的,白家一直以来所守护的是什么,而他身为白家唯一的子嗣身上所要肩负着的是如何的重担,白家不能在这个孩子的手上没落下去,她即是身为他的嫂子,可同时也是大庆的公主,即便是她要扶持白家,到底也不能够宠出一个只会依靠着祖上庇荫过日子的人来。
索性他也没有让她失望。
“父皇在等着你,”谢瑾婳道,“也为你设下了晚宴,如今边疆已经平稳,羌族也已经送上了降书,此番你且在雍都之中好好休养上一番,许这日后还有旁的事情要交托给你!”
谢瑾婳一边这般说着一边领着白泽宣进了宫门,朝着那勤政殿而去。
旁边的那些个大臣也可算是听得仔细,这谢瑾婳所说的这一番话无疑也是在透露着一个讯息,莫要以为白家如今就已经是到了败落的地步,白家的威望依旧还在,而白家如今这所剩下的一个单独的苗苗也是她们皇家所看中的人。
朝堂之中原本有不少人还有几分忽视白泽宣,原本以为这小子也不会做出什么建树来,白家的威名到了他这一代的时候差不多也便是要成为大庆的曾经了,但打从白泽宣打了胜仗,拿下了羌族的降书的时候,有几分心眼的人也便是已经知道这白家还没有那么快落底,而现在谢瑾婳的话也是十分肯定了他们的心中所想。
右丞相蔡敏昊那打量的眼神便是朝着谢瑾婳那边看着,这看了好一会之后又看向了站在自己身侧的柳博益。
柳博益素来同蔡丞相的关系还算是亲近,见他这般朝着自己看的时候,他这眼神之中也便是带了几分迟疑,压低了声道:“蔡兄这般同我看个什么?”
蔡敏昊压低了声道,“如今边关已定,赈灾的事情也可算是已了了,老夫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什么旁的要事要交付给白将军的。”蔡敏昊这说的也不是旁的,且要知道这代表着这兵权不会收回依旧还是在白泽宣白家的手上。
“老夫听说,这雍都城之中有一些个铺子是你那女儿同七公主合开的,不知道柳兄是否得知什么,若是往后柳兄先得了什么消息,还望告诉愚兄一声才是。”蔡敏昊这话也是说的十分客气,当初在七公主监国之初,他也便是在死谏的其中一人,但这些年也见到了谢瑾婳的能耐,自然也便是也没有再持着当初那般的反对意见,但也还不至于完全支持着让谢瑾婳一直这般监国下去,一直也都是这般走一步算一步的,但到底也还是不愿意得罪了谢瑾婳也不愿意开罪了陛下,这般也便是只能顺着潮流,索性这七公主所作所为也不算是太过。
蔡敏昊的声音虽是压得低,但这身边也有不少耳聪目明的人听得仔细,听到蔡丞相那般说的时候再加上如今这情况,到底柳家同七公主晋王一列的走的近了一些想来应该多少能够得知一些,再加上刚刚众人听到七公主那般说的时候心中多少都是有些惊讶,也都是朝着白泽宣同七公主的身上看过去一眼,但这柳博益柳御史这神情倒是如常没有半点的惊讶,想来只怕早就已经是得了什么风声,知道白家如今在皇家心目中依旧是如同以往的时候那般,军权也不会有半点的改变的事了吧。
柳博益听到蔡丞相这般问着自己的时候,他也便是觉得有几分诧异道:“七公主的事情,又岂能是我们能够知道的,我那女儿也不过就是个寻常做了几个小买卖罢了,又不是什么能耐人,哪里是能够得知这些个不能够让旁人所得知的事情,蔡兄你可莫要胡说!”
柳博益是当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他本就对朝堂上的那些个流派的事情也甚少关心,这样的人能够在朝堂之中一路下来也可算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他这心中只是觉得既是有用得到白将军的时候自然是有其中的理由的,这即便是问了,也是没什么意思,他为臣者又怎能揣摩出为君者的意思,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旁人的眼中竟是觉得他极有可能早就已经得了消息这样的事。
柳博益这话一说,蔡敏昊也便是晓得柳博益的为人的,他既是这般说了自然说的也不是什么假话,但这旁人却并非是这般地看待着的,觉得这柳博益应当还是没怎么说了实话,刚刚这般说便是在诓着他们呢。
左丞相王恒便是朝着柳博益同蔡敏昊处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带了几分的嫌隙甚至还有几分的厌恶,似乎便是十分的看不上这两人,甚至还从鼻孔之中冷冷地哼出了一声来,表现出自己的鄙夷。
这王恒在朝堂之上也可算是一个人物,至今对于七公主监国一事还耿耿于怀,觉得这便是牝鸡司晨,只要是元熙帝亲政的时候,便是要上几本折子狠狠地批判上一回,甚至是将之前的羌族在边境地抢掠而引发的战争和那雪灾让不少的百姓流离这件事也便是算在了七公主的头上。可算是朝堂之中十分顽固不化的一类人,而朝堂之中这般的人物也不在少数,多数都是两朝的老臣,颇有几分威望,所以谢瑾婳即便是心中有心想要对着这些人出手,却到底也还是不能够动手,只能是生生地忍下了这样的一口气来。
王恒本就就是看不中谢瑾婳以监国的姿态凌驾在他的头上,只觉得这前朝之中若有这般的事情也应当是三公来进行主持朝政,哪里是能够容得一个女人指指点点的,原本对于柳博益王恒倒也还不至于是到那厌恶的程度,但在后来知道他那所谓的女儿是同七公主一同开着那些个铺子之后也便是将柳博益视为七公主党派,觉得柳博益而今已经可算是在抱着七公主的大腿了。
柳博益对于左丞相王恒这般反应也完全不放在心上,他这做人一贯讲求的就是无愧于天地良心自然地也便是不会对王恒这般的姿态多作反应,而他也相信着云姝便是在规规矩矩地做着自己的生意,他也相信云姝对于这些朝政的事情也没有多少的兴致,又怎会去问这种事情,即便是她问了,七公主那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会因为有人问而作答的。
等到百官回到这勤政殿的时候,这方入了勤政殿的门,百官们便是看到了在龙案后头端坐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众臣们微微一楞,当下便是反应过来,匆匆地进了大殿里头掀了朝服朝着这人跪下,口中三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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