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师红着脸,把视线移向一旁,轻轻咬着嘴唇,一双玉手用力捏着床单,那一种软惜娇羞、轻怜痛惜之情,一时难以找到恰当的词汇形容。
本打算离开病房,去调查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被她这么一弄,突然又不舍得走了。我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怎么看都看不够。
片刻后,裴老师才开口道:“你真混蛋!什么屁话都敢说。”
我挑着眉,笑道:“我当然是混蛋,从你认识我那天,我就是个混蛋。只不过我浪子回头罢了!从今天起,我要再次做回过去的我,变成一个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大混蛋!让他们都怕我,躲我躲得远远的,谁都不敢欺负我,更不敢欺负我身边的人!”
我这几句话说得云淡风轻,裴老师却听得很认真,她怔怔地看着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叹了口气,说:“以你现在的身家地位,估计也不会再回学校上学了。以前在学校,你虽然调皮,但人善良。我就是冲着你这份善良,才觉得你顺眼。现在……”
我抢过裴老师的话头,接茬道:“你很希望我回去上学吗?”
裴老师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反问道:“你会回去吗?”
我说:“如果是你希望的话,我会。”
裴老师又开始不说话了,她柔情似水地看着我,看得我骨头都快化了。再被她这么看下去,我可能会在她面前化成一滩水,蒸发得渣都不剩。
这么长时间没见,她依旧是我心目中的小妖精,随随便便就能勾走我的魂儿。努力将自己从这份温柔中拉出来,对她说:“我还有事要查,你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就回来了。”
裴老师拉着我的手,皱着眉,轻轻晃了晃脑袋,语气中透着一丝哀求,她说:“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一个人会害怕!如果你非要走,就等我睡着了再走,好吗?”
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我强颜欢颜地看着她,道:“姑姑,过儿的大雕跑了,过儿得去把它找回来给你骑呀!让过儿的大雕陪伴你,不是更安全吗?”
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竟然被我说成了黄段子。
话一出口,我想收也收不回来了。心中不由得自责道,这特么可是医院!裴老师刚刚死里逃生,我像个傻逼似的说起了荤段子。
玛德!智障!
裴老师脸上再次飞起一抹红晕,水汪汪的杏眼眨了眨,深深地吞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瞥向我那里,小声道:“不还在那里嘛!”
这次轮到我脸发烫了!何止是脸发烫,连带着全身上下都开始发烫,血液瞬间集中在裆下,身体突然充满了急需发泄的能量。
这妖精,刚刚还一本正经地说自己是我老师,不允许我胡思乱想,现在又和我说这样的话,勾得人方寸大乱,一颗心小鹿乱撞。
手不由自主地覆在裴老师的小手上,两眼再也无法从她的脸上挪开。裴老师象征性地往回抽了抽手,片刻后,又悄悄用小指勾住我的小指。
我坐在病床前,眼珠都舍不得转一下。看着眼前美如画的国色天骄,我又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我们共同经历过的悲欢离合。
“在想什么呢?”裴老师低垂着眼帘,卷翘的睫毛微微抖动着,像可爱的小姑娘一样,时不时偷看我一眼。
“想你。”我也不知哪里的勇气,毫无征兆地说出这句,仿若告白的情话。
裴老师迅速抽出小手,再次恢复从前的冰山老师模样,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张赞!看在你今天救了我的份上,只允许你胡说八道这一天。以后,可不许你再说这些胡话。”
我沉默无言,心里更加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我心中永远的妖精,没有一点变化,原汁原味。
停顿片刻,裴老师继续解释道:“我刚才发烧,人都烧糊涂了,你千万别把我的胡言乱语当真。”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蹩脚的表演,眼角眉梢都透着笑意。
裴老师自顾自地解释了半天,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刻转移话题道:“你什么时候学的针灸?看样子很厉害嘛!”
我舍不得离开她,想着再陪她多呆一会儿,索性就把我与老骗子的点滴故事都说给她听。她像听家长讲故事的小女孩一样,时而皱眉,时而欣喜,时不时还会发出“咯咯”的笑声回应。
听我讲完,她突然撅起嘴巴,嘟囔道:“哼!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拿你老师当小白鼠,也不怕把你老师我害死!”
我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你死我就陪你一起死。”
裴老师睁大眼睛,问我:“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我想了想,开玩笑道:“真倒是真,不过死前我想先买份保险,这样比较不亏。”
裴老师“哼”了一声,狠狠掐了我手背一下:“没良心!白疼你那么久!”
我这么调侃她,是怕她再次摆出老师的架子和我讲道理。比起那些狗屁道理,我宁愿听她花样百出地骂我。
又聊了半天,裴老师的眼皮渐渐发沉,待她熟睡之后,我轻轻抽回手,蹑手蹑脚地离开病房,去隔壁病房找泰叔。
隔壁病房现在被泰叔当作休息室,此刻,他正倚着床头,听泰哥向他汇报调查进展。
泰哥说:“从监控录像上来看,三妹接触过的可疑人并不多,包括王梅,沈万三父子,还有咱们家刚刚被开除的保安。单从录像上看,无法确定他们谁对三妹下了毒手。进一步调查还需要时间,干爹别着急,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
泰叔竖起三根手指,对泰哥说:“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查不出来结果,我就换人。”
泰哥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嘴上还是连连称“是”。
泰叔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先出去。
出门前,泰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总觉得,他这一眼非比寻常。可是,真让我说,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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