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里的水牢,静只闻冷水滴答,冷冷散散。
老人嘶哑的声音,干干紧紧,似一把太久未见松蜡的弦,低声哼着朽败的湖调。
“秋千园,花满院。柳荫下,躲莺燕。掩山藏,清泉潺。君北顾,她西盼。
醉三朝,羞十婵。侬里语,依步连。香隐处,鸳鸯谱。鱼雁书,纵绵缠。”
这南方水乡里松软的湖曲,浸了左卫时断时续的调,徒染上一层大漠的孤凉。
自听到第一个音节之时,左小吟就不知不觉抓住了自己的囚衣,紧紧攥着。直到整首曲完了,她还犹然不知,浑浑噩噩。
这个曲子。她听过。
那年她十二岁,五月五的生辰,发高烧不退,大口吐血,左胸心口里疼地好似有人在拿刀割,拿针扎。记得当时痛得受不了,抓着简止言的手号啕大哭的求他:打晕我,打晕我吧止言求求你了。
年幼的简止言白着一张脸,哭得比她还惨。
后来终是解脱疼晕了过去。
可并不代表晕过去就感觉不到疼。而且,疼不减灭,反倒连睁眼挣扎喊哭的力气都没。迷糊的祈祷着上苍,让她解脱吧解脱吧解脱吧。
在那痛苦里沉沉浮浮了好久,有人摸了她的头在她耳边低低地哽咽。
凉凉的眼泪。
凉凉的歌。
依旧还是撕心裂肺的疼,但是……总觉,被痛苦囚禁的意识,放松在一片从未感觉到的感情里。之后,就是渐渐疼到麻木……疼到无谓……的感觉。
好象,一下就有了勇气。
满满的依赖。
她始终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她曾以为是简止言,可他却比她还要迷茫。于是,还是幻想年纪的少女,傻傻地对着那满天的星子想,或许,那是她梦里无所不能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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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潮的记忆,堵在眼角,酸涩得紧。左小吟努力的睁大了眼抬头向上看,迫使自己的视线不要沦陷在一片模糊的光影之间。
左卫丝毫不知她现在是什么反应,只是继续一遍一遍地低哼。
好似要把这些年来,每年每年的歌,每年每年的想念,每年每年的心疼,全部都唱出来,完全补偿给她。
他以为,她不知道。
她以为,他不知道。
“盈儿,那个时候爹就唱得不好,现在老了,唱的就更不好了。我记得那时候你病得厉害,躺在床.上打滚大哭,我刚过去,你就抱着我死活不肯动了,不停地哭,不停地闹。我只能给你唱这个哄你,你也听,听着听着,就乖乖地睡着了。爹知道你疼,知道你苦,可爹没办法。真没办法,爹……真没办法。”
左卫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极小,小到连一旁的水滴于石上的丁冬声,都能把它遮掩。他知她听不见,亦不想让她听见。
可是碍……这人老了,总是爱伤春悲秋的,不是么?
左小吟的确没听见这些,但她亦足够肯定当时在自己身边的,就是左卫。终究,还是认她这个女儿的吧?只是……就算认了,这十几年来,他又在哪?
她不愿继续这种气氛,是不想碰触,更是不想去拥有。这些亲情,对她已经遥远了很久很久,又干吗要在这种不恰当的时机去徒增自己的软弱?
她紧紧握了拳,摇了摇头,目光清明而坚定。
“盈儿,爹没什么好教你的,这曲子,你能学会吧?”左卫恢复如常,平静地问道。
左小吟刚才始终在意的某种伪和感,一下跳跃出来。
这个曲子……好象,真的有哪里不太对劲呢?
干吗左卫非要她学会这个东西呢?
左小吟兀自寻思,沉沉累累间,竟是迷糊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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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一惊醒,南狼就已经回来了。
虽然见不到面,不知他现在是什么状态,但是从南狼有气无力强装无谓的语气来看,左小吟也猜出南狼现在会糟糕到什么地步了。
不过实际上,却是甚之。
倚在那铁刺上半瘫着,南狼是一个指头都抬不起来了。鬼刺够狠,他早就知道。可未曾想他会狠到,为了一个根本不确定的情报来给自己上了八种刑。
考虑到女子身体的原因,鬼刺很大一部分程度上的刑还是比较人道的,最起码比男子受刑轻太多了。还好鬼刺一直对男囚女囚的界限分得非常严格,加之南狼就没被上过刑验过身,他的身份才得以保存安稳。可这次……鬼刺却明显不一样了。
在石锢床,上被紧紧锁着,让蚂蚁爬身;辣椒水呛鼻口,鞭打……不应而举。如此下来,南狼完全是靠着顽强的意识强撑着没有晕过去。
鬼刺其实只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要从左卫那里套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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