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没多想,也就收了。又怎想,这所谓的工钱,是左小吟怎么得来的?
简止言从左小吟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走到小刺猬身边,坐下,跟他说:“小刺猬,我心里头堵得慌,你陪我说会话吧。”
小刺猬抱着剑,没有说话,默认了。
简止言其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和左小吟从开始认识,到后来相依为命的种种生活,尽数告诉了小刺猬。
那时的简止言,脱下了平日里伪装的一切面具,只剩一个脆弱而干净的少年,渐行渐远地回忆着最美好的过去。
简止言说:“小刺猬,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小刺猬想,他在那一刻,有些理解简止言的感觉。
他们两个人,从来不曾接触过生活的艰辛。
因为那个小姑娘,总是笑着跟他们说:“该练剑的练剑,该看书的看书,该做饭的做饭,这不是挺好的?以后,等你们发达了,一个天下第一剑术,一个天下第一的才子,我走路都能横着走了,哈哈。”
那天夜里,小刺猬和简止言,或许在心里,都毋定了有一天,他们会让左小吟走路都能横着走。
可是……到了那一天的时候。
他们两人,站在这世界的顶端。
她呢?却在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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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吟当天夜里,就病发了。
她不停地叫嚷着心口疼,心口疼,在床上捂着心口疼地直打滚。
饶是小刺猬那时就已对医术知之甚深,还是束手无策。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心疾,听也没听过。只看左小吟不断地抓着胸口,把胸口抓地一片血痕。为了不让她继续把自己抓伤,小刺猬和简止言甚至不得不把她给绑起来。
可是她疼啊。
她痛哭着喊简止言:“止言,我求你打晕我,我求求你了。”
简止言狠着心别开视线。
左小吟又开始喊小刺猬,小刺猬实在看不下去了想去打晕她,却不料简止言拦住了他。
他指着左小吟的胸口,脸色很是苍白。
她胸口里面,好像埋着一只虫子一样,凸起一条血线,不断地在动。随着那血线动作的愈加剧烈,左小吟的痛苦也愈加明显。
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之中,左小吟胸口的那团血线,竟然盘旋成了一个小刺猬从来没见过,没听过,也想象不到的古怪花纹。
他错愕地转过头去看简止言。
可简止言却明显地比他还要震惊。
小刺猬从来没见过简止言那样的惊慌失措,脸色蜡白蜡白,豆大的冷汗,如断线的珠子,不断地从他脸上滑落。
他一直狡黠明亮的双眼,无助地锁在那团血色的花纹之上,好像失去了一切希望一样死灰一片。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不是真的。”
小刺猬模糊好像听见简止言喃喃,他感觉到不对劲了,走上前想问简止言是怎么了,可没想到,简止言宛如丢了魂一样,狠狠地打开他的手,然后踉跄地跌撞着跑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
小刺猬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现在左小吟的痛苦,是他必须要首先解决的。就在他兀自发愁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
是左卫。
他是自己来的。
而且见到小刺猬的时候,他明显怔了下,随后对他说:“你出去吧,让我来照顾她好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出去。”
左卫的口气,不容小刺猬质疑。
他犹豫了很久,还是听话地出去了。
在门口守了将近一天一夜,满是是汗显得疲惫至极的左卫出来了,可简止言,还是没有回来。
左小吟奇迹般的睡着了。
小刺猬给她擦汗的时候,发现那个血色的花纹,已经消失不见了。虽然疑惑,可是他只当,那是一种奇特的病而已。
只要她没事,那就好了。
看她安稳睡着之后,小刺猬轻轻地把被子替她盖好,然后关好门,去找简止言了。
然而,他在他能想象地简止言会去的地方找了一个遍,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见到简止言的身影。
他到底去哪了?
小刺猬心里有些担心,找到了天亮,只能一无所获地回家了。
结果,一推门,就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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