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累了,摆摆手说道:“成儿,这件事交给你去调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齐成应了声是。宣帝接着说道,“朕累了,你们都先下去吧。”
一屋子人这才躬身行礼告退,杜晞晨正打算转身离去,突然被宣帝叫住:“杜晞晨,你先留下来。”杜晞晨只好站在原地等所有人都出去,宣帝吩咐道,“高钦,你们也出去!”
屏退左右,宣帝才开口问道:“杜晞晨,你知道欺君之罪该如何判处吗?”
杜晞晨惊恐的跪下道:“小子不敢欺瞒皇上!”
宣帝一直盯着她,杜晞晨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强大的气场让她的心微微慌乱,这就是帝王之气,他可以不表露任何情绪,但是不代表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是把朕当成傻子吗!”
宣帝的语气带着怒意与睿智,她刚才的反应,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这也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杜晞晨伏在地上:“小子不敢!”
“还不说实话!”
杜晞晨一怔,瑟缩道:“小子……小子不敢说。”
眼珠子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宣帝眯起眼睛,沉声道:“你只管说,天下没有比御书房更安全的地方。除了朕,没有人能保你无虞。”
杜晞晨犹豫片刻才直起身子跪坐在自己腿上,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她的后背被汗水浸湿,内心掂量着到底该怎么说,然而事实是,只要她敢撒谎,下一刻就会身首异处。
“小子怕说出来皇上不信,所以不敢说。”
宣帝一愣,目光深沉道:“朕恕你无罪。”
皇上不允许有任何欺瞒,同理,他喜欢掌控。
杜晞晨深吸一口气,将自己趴在帐篷外面听到的对话挑了一些关键字眼复述出来,比如军权,比如矿山。她没有说是谁,也没有刻意渲染,只说当时风大,有很多话她没有听清。随后在林子里面遇到许多官兵打着找他们的旗号四下消灭证据等等。
皇上总是多疑的,她若说的很清楚,反而会被认为是胡乱攀咬,但是模模糊糊一说,反而更加真实。今日齐晟处处咄咄逼人,很容易对号入座。她的目的成功了一半。至于另一半,想找出来那个人是谁不是一件容易事,她现在对每一位皇子都持怀疑态度。当然齐睿除外。
宣帝沉默许久,杜晞晨甚至看到了他眼底的波澜最终消失在漆黑的眸中,他摆手道:“你下去吧,不该说的话……”
杜晞晨谢恩道:“小子就是打死也不敢乱说!小子告退。”
起身时踉跄一下,她的腿麻了,但是不敢耽搁,只能强忍着僵硬走出御书房。直到出来之后才敢松一口气。哪料到还没站稳就被一个肥硕的身躯给挡住新鲜空气,某人给了她一个熊抱。
“杜晞晨,我刚才好害怕!”
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脸憋得通红:“放手……快放开!”
王小胖丝毫没有自觉性,只顾抱着她瘦小的身板不撒手。齐睿无语了,张开手把王小胖掰开:“你再不松手,她就被你勒死了!”
王小胖吓得呜呜两声松手,杜晞晨使劲儿咳嗽得同时对着齐睿竖起一根大拇指,你真棒!读懂她意思的齐睿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杜晞晨你没受伤吧?我说狩猎那天怎么没看见你,感情是被追杀了!怎么样,被追杀好玩吗?”
杜晞晨真想一把勒死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你试试!”
齐睿哈哈一笑,将她上下打量几遍,疑惑道:“本皇子瞧着你要什么没什么特别的,也没哪一点比本皇子好,怎么谁都要刺杀你呀?是你的命比较金贵还是你得罪的人太多?”
杜晞晨额头冒黑线,对他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
“您金贵,别跟我站一块,小心被人惦记上!”
她怼回去,虽然她也很纳闷,但事实就事想要她命的人格外多。难道她真是什么劳什子的柔然公主?
“喂,本皇子今天不用上课,杜晞晨,眯带我出去玩儿怎么样?”
十一皇子说大不大说招不小,跟杜晞晨同岁,开春就十五了,但是半大小子的好奇心才最重,喜欢新奇的东西。他从小长在宫里,对外面的花花世界向往得很。
杜晞晨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倒是挑个好时间行不行,眼下谁有功夫玩儿啊!感情被杀手满大街追的不是您老!行了,您看自己玩儿吧,我得赶紧回府去了。”
她是唯一一个敢跟齐睿这么说话的人,但是齐睿一点也不生气,范儿贼嘻嘻得凑到她耳边问道:“不会如传言所说,你真的喜欢男人吧……”
他的表情戏谑,杜晞晨瞬间石化,心想,知道还过来凑没趣!但人家好歹是皇子,她那点事又不足为外人道哉。
“嘿嘿,哪儿能啊,我这不是受到了惊吓想回府养几天。”
齐睿打量了她的深色:“脸色确实挺差,爷那里有两支红参,回头给你送过去,好好补补。”
杜晞晨总觉得他最后一句话说的怪怪的,红参可是好东西!她正想道谢,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她这副身子吃一只乌骨鸡都能补得头晕,红参那样的东西,她只能看不能吃。
“不用不用,我身子挺好的,不耽误时间了,我得赶紧回去,十一皇子,下次再一块玩儿!”
其实她心里在担心江童,皇上这一关过了,现在她只希望江童没事。
“喂,你等等我!”
王小胖一愣神的功夫,杜晞晨已经跑远了,他还有很多话没跟她说呢!远远看着杜晞晨跳上马车,王小胖瘪瘪嘴,委屈的快要哭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杜晞晨忽略他的时候,他总会觉得委屈,看她和别人说话,对别人好时他就生气。
只要是她吩咐的事情他都会想办法完成,她就是骂他,他也会高兴半天……
这种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呢?王小胖站在宫门口使劲儿想,想到脑袋疼也没想出来。
当局者迷,齐睿拍了拍他的肩膀,半开玩笑的说道:“你该不会是喜欢杜晞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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