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邋遢鬼口中赞着小邋遢鬼有眼光,手上却给了小邋遢鬼一个大板栗。
小邋遢鬼何曾想到会有这样的奖励,当下惨叫一声,急急忙忙让到了一边。老邋遢鬼没有理会小邋遢鬼,冲万俟宇和木菲嘻嘻一笑,说道:“先生、小姐,这么多菜你们肯定吃不完的!不如做个人情,请我们爷儿俩吃一顿吧!我们可是三天都没吃饭了!”老邋遢鬼说完,就径直向圆桌走了过去。
“哼!单听你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就知道你没有饿三天!”万俟宇心中腹诽道。见老邋遢鬼从自己身旁经过。万俟宇猛然一爪抓出,直取老鬼的右肩。万俟宇是用左手剑的,所以这一抓,用的自然是右手了。眼看就要抓中之际,那老鬼忽然脚下一个趔趄,似乎被什么绊了一下。然而就是这个趔趄,让老鬼身形摇晃了一下,却正好避开了万俟宇势在必得的一爪。
万俟宇心中虽惊,手上的动作却没有稍停。他猛地逼近两步,右手一翻,再次抓向了老鬼的右肩。万俟宇的第一抓乃是虚招,目的是蓄势。这第二抓才是实招,其去势快如闪电,疾如奔雷,只一眨眼间,就距离老鬼的肩头不过一厘米了。万俟宇甚至感觉自己的指甲都触到老鬼那又脏又破的衣服了。就在这时,老鬼动了!他一屁股就坐在了身旁的椅子上。这个动作虽然简单,却恰到好处地避开了万俟宇的第二抓。
万俟宇不敢再抓,急忙收回手来。经过刚刚的试探,他已经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这个邋里邋遢的老鬼是个高手,不是普通人!
“先生、小姐,可以请我们吃一顿吗?”老鬼旧话重提。不过,对于万俟宇试探的两抓,他却视而未见,只字未说。
万俟宇与木菲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点了点头。万俟宇转过头来,冲老鬼无奈地一笑,说道:“既然老人家有这样的雅兴,那就一起吃吧!”说完,他便坐到了木菲的旁边。原本,他是坐在木菲的对面的。
“小鬼,还不过来道谢!”老鬼瞪着小鬼说。小鬼向万俟宇和木菲道了谢,就坐在了老鬼的身旁。
这时,那名服务员已经领着两位手持粗棒的保安走了进来。两名保安在雅间里扫视了一圈,立即冲着两个邋遢鬼咆哮起来:“该死的东西,赶快给我滚出去!否则,爷爷就打断你们的双腿!”
老鬼和小鬼以手代筷,抓过菜肴,便狼吞虎咽了起来。对于两名保安的咆哮,他们置若罔闻。两名保安怒不可遏,分别伸出手来,抓向老鬼和小鬼的脖颈,想将他们拎出去。若不是顾及到有客在场,他们肯定会将老鬼和小鬼打晕了再扔出去。至于他们能否将老鬼和小鬼打晕,那就不好说了!
万俟宇有点不忍了。他倒不怕两名保安能把老鬼和小鬼怎么着,却怕老鬼小鬼反过来把保安给收拾了。毕竟,他可是来吃饭的,而不是看热闹的。万俟宇冲两名保安摆了摆手,大声说道:“停手吧!这两位现在已经是我的客人了!你们不要为难他们,还是离开这儿吧!哦,对了!服务员再给我拿两副碗筷来!”
两名保安伸出的手立即僵在了空中。他们和俏立一旁的服务员同时愕然地望向了万俟宇,心想:这人的脑子莫不是坏了,怎么把两个叫花子当成了自己的客人呢?你要是真的想请人吃饭,不如请我们好了!
万俟宇不悦地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保安和服务员才如梦方醒地退了出去!临走前,他们还用妒忌的目光扫了老鬼和小鬼几眼。
不一会儿,两副碗筷就被送了过来。有了碗后,老鬼和小鬼便放弃了手抓式的吃法。木菲已经不再吃了。一来她已经吃了一些。二来,看到邋里邋遢的老鬼和小鬼,她就已经饱了。好在这两鬼虽然邋里邋遢,但身上却没有什么异味。否则,木菲只怕立刻就会落荒而逃了。万俟宇却没想那么多,拿着筷子也跟着吃了起来。
大约吃了一半的时候,老鬼忽然放下碗筷,重重地叹息了一声,说道:“无酒不成筵席!这一桌菜虽然不错,但没了酒就索然无味啰!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请老人家我喝一杯。”
“爷爷,你有点过份啰!有的吃就不错了吗,居然还贪恋杯中之物!我看哪,是没有人请你喝酒的!”小鬼说。听到老鬼和小鬼的对话,万俟宇的心中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有说。
老鬼接过小鬼的话,不满地说道:“那可未必!我身边的这位先生,就是一个大大的善人,我想,他肯定会请我老人家喝一杯的!先生,你说是不是呀?”
“对不起!这个我帮不了你!”万俟宇直接拒绝道。他口袋里的钱已经不多了。而这个饭店里的消费又很贵。他总不能因为帮助别人而花光自己所有的积蓄吧。
“先生,一个银币就足够了!一个银币就可以在这儿买到一坛酒了!”老鬼看了万俟宇一眼,如此说道。
万俟宇心中一惊。这老鬼如此说话,就好像,就好像洞穿了自己的心思,清楚自己的钱财似的。这到底是巧合呢,还是慧眼如炬呀?
见万俟宇没有说话,老鬼继续说:“舍不得一个银币的话,三个铜币也行!据我所知,在这里,三个铜币就可以买到一碗酒了!”
万俟宇再次一惊。因为老鬼再次猜中了他身上的零钱。一个银币加三个铜币就是他现在的全部积蓄了。老鬼分两次猜中了自己的全部积蓄,这已经不是巧合了!万俟宇想通这些后,就打算牺牲一个银币来讨好这老鬼了!
这时,一直闷头吃菜的小鬼却开口了:“爷爷,喝酒伤身呀!您年纪大了,还是别喝了吧!”
老鬼瞪了小鬼一眼,怒道:“爷爷就这么点爱好!小鬼你还拦三阻四的,是不是要找打呀!”
小鬼立即双手上举,作投降状。老鬼方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望向万俟宇,问道:“先生,来一坛酒吧!要不,一碗也成!”
“不成!”万俟宇再次拒绝道。本来他已经打算买酒了。可那小鬼的话却似乎在暗示他:不能买酒。
老者仰天长叹,随后哀声叫道:“老天爷耶!你就可怜可怜我老人家吧!”
“噗哧!”木菲忽然笑了。她脆声说道:“前辈,不如小女子请你喝酒。你看怎么样?”
老鬼面露喜色,大笑着说道:“妙极,妙极!还是这位小姐好呀!”
木菲满心欢喜,连忙叫来服务员,用三个银币买了三坛美酒,送与了老者。老者也不客气,接过美酒,便自斟自饮了起来。
万俟宇明白木菲的心意。她是想通过送酒与老鬼结一段善缘。毕竟这老鬼的不凡,她应该也看出来了!
良久之后,饭局结束。老鬼先用衣袖擦了擦自己油腻腻的嘴唇,又用手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这才心满意足地说:“哦,吃饱喝足的感觉真好啊!”顿了顿,他望向万俟宇和木菲,说道:“老人家我可不是那种白吃白喝的人!这就奉上一件小玩物,以表谢意!”说着,他伸手入怀,取出了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抛给了木菲。
木菲接过小册子,向封面一瞧,其上赫然写着五个飘逸的大字:“春风舞柳剑”。打开小册子一瞧,其中赫然是一幅幅少女舞剑的图画和一句句押韵的口诀。原来,这小册子中所载的乃是一套剑法。只是略略地浏览了些许内容,木菲就已经察觉到了这剑法的不凡。她心中大喜,连忙向老鬼道谢。
老鬼摆摆手,说道:“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不用谢我!”接着,他望向万俟宇,歉然地说道:“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的小礼物都已经送完了!”
“送完就送完了呗!我请你吃饭并非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的!”万俟宇无所谓地说道。
“那哪里成呢?这事要是传扬了出去。我老人家岂不成了骗吃骗喝之辈!不成,不成!这样吧,小礼物没了,我就送你一个大礼物吧!嘿嘿,我就把我孙子送给你了!”老鬼想了想后,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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