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入不了会,最起码也能在大厅里坐一会吧,你们都在顶层聚会,应该不碍事吧?如果不行,那就在这站着得了,反正我不介意,就怕你这个大佬站在着有失体面,被人看到了,你脸也挂不住,是吧?”
一听王文为自己着想,黄有为颇感惊讶。要不是这句话,他还真就在这站着和王文聊两句,然后就把王文给打发了。“好吧,那我就带你进去一下,顺便让你感受下什么叫VIP贵宾待遇。”
“去会所?”王文多少有些激动,像这样的顶级会所,他还没有去过,也不知道去后会有怎样的体验。
“你想得美。”黄有为甩出一句后,就率先转身,朝着大楼大腹便便地走了过去,连机会都不给王文。
“你不是说让我感受下贵宾的待遇嘛?”王文撇了撇嘴,快步跟了上去。
进了大厅,黄有为选了个安静的角落。虽然只是一个角落,但齐全的配备也让王文感到惊叹不已。两张豪华的布艺沙发,非常柔软的那种,而且很大,都快赶上一张床了,中间放着一张茶桌,上面摆放着两个花瓶,瓶子里分别放着几束百合。应该是刚放进去不久吧,沁人的香味弥散开来,让人嗅了神清气爽。
王文的屁股还没坐稳,黄有为就发了话。“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把你想说的全说完,然后该干啥干啥去,我没多余的时间在这听你胡白活。”不过,这话也是专门针对王文的,要是换做是陆薇来找他,别说十分钟了,十个小时他都不会嫌长。
靠,老子的时间就不宝贵啊!王文本来想替自己争辩两句,可转念一想,确实不想和黄有为在这白活,于是便直奔主题。“黄老板,你是不是应该让你的保镖离远点?在这种场合,还怕我对你动手?放心,我这次来是诚心找你谈的,不会耍什么花招。”
“谅你也不敢动手,要知道上次那笔帐,我还没跟你算清呢。”
“上次?哪一次?我不记得了。”王文装起了糊涂,心想,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提旧账,心眼够小的,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胸襟咋就这么险隘呢。
“这么快就忘记了,王文啊王文,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记性这么差,你做的好事竟然能忘了。”黄有为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许多,想起那次王文动手的情景,他就忍不住有些吹胡子瞪眼了。
王文嘿嘿一笑,“黄老板啊黄老板,你说你一个大老板,心胸咋就这么狭隘呢,开阔点会死啊。既然是过去的事了,那就让它过去了呗,还重提它做什么,扫兴,真扫兴。”
黄有为时间宝贵,也不想和王文扯这些,尽管和王文之间发生过不愉快的事,但他并不想斤斤计较。他喜欢陆薇,是因为陆薇有个性。同样,王文也有个性,有时候他蛮欣赏王文的,很像年轻时候的自己。他冲身后的那个家伙摆了下手,待那人离开之后,他才逃出一包雪茄,从中拿出一根,剪掉雪茄头,然后摸出一个很特别的打火机,慢慢地点燃雪茄后,才把雪茄送到嘴边吸了一口。“说吧,你找我何事?”
“是你把U盘又还给了陆薇吧?”王文没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黄有为吐出烟气,慢吞吞地说道。他早就料到王文会问这个,也知道王文是为此事而来。
“别扭吗?我倒不觉得。”
“为什么要说我还呢,我只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是物归原主不错,只是你采取的方式不对。”
“不对?有何不妥吗?”黄有为说完,又吸了一口雪茄,把烟气闷在嘴里,并没有急着吐出,似乎在品尝。
王文本想也抽根烟提提神儿,毕竟昨晚没休息好,天还没亮,又赶往陆薇的住处,被陆薇轰走后,一直也没睡着,所以,一天下来始终没精打采的。整整一天,他也没什么工作效率,满脑子想的都是陆薇的事。他觉得这事情来得非常蹊跷,直到苏雅的一句话,让他茅塞顿开。之后就去找陆薇求证,结果反被陆薇轰了出来。不能说是毫无所获,最起码搞到了黄有为的号码。可是,当王文把手伸进裤兜,摸了下烟盒,刚想掏出来的时候,他的手又松了。在黄有为面前,他还真不好意思拿出来,人家抽的是雪茄,而自己兜里装的却是点五的中南海,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拿出去也太丢脸了,索性打消了此念头。
“是不是你也觉得我从中搞得鬼?是我派人偷了陆薇的U盘,现在又还给陆薇,装好人以赢得陆薇的好感,对吧?”黄有为见王文没吭声,就主动把王文憋在肚子里的话说了出来。
王文顿了顿,凝视着黄有为那张老脸,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黄有为笑了笑,面容始终保持平静,“料定你会这么说,既然你怀疑,那我就不作任何解释了,你已经对我的为人下了定义,就算我做什么,你也会相信我别有目的。”
虽然黄有为的回答,没有让王文出乎意料,王文也料定黄有为会给这样的回答,但是黄有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冷静与淡定,让他不得不佩服。他不知道黄有为隐藏得太深,还是黄有为所言属实。凭第六感来论,他反倒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如果这一切都是黄有为事先安排好的,为博得陆薇的好感,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的话,什么都能解释通了。可如果不是这样,黄有为在这之前并不知情,而是后来得知,切实从中帮了陆薇一把呢,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在来找黄有为之前,王文就想到了这一点,也是带着这种疑惑来的,他想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若是冤枉了黄有为,顶多就是道个歉,最起码也能知道黄有为的人品。“你这话里好像藏着话啊,黄老板。”
“聪明!”
“过奖。”
“这个时候装聪明,不好。”黄有为接着又来了一句。
靠,什么叫装聪明啊,老子一直就很聪明好吧,王文自恋地暗想道。“有什么不好?装聪明比装君子好吧?”
黄有为愕然,这个家伙脑子忒机灵了吧,自己无非就是暗示了一下,反倒被这家伙将了一军。“在你面前,我一直是小人,对吧?没关系,君子和小人只是别人评判的,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做自己,哪怕有目的,只要自己认为值得做,可以做,我就会去做,只要对得住自己的良心就行了,我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看法?”
黄有为的这番话,让王文哑口无言。本来想暗讽黄有为的,可没想到黄有为不但没有变脸,还说了一番很爷们的话。王文觉得黄有为说这话并不只是想澄清自己,里面暗含了为人处世的道理,这话说在他身上也是完全行得通的。“说得好,黄老板,看来我不得不改变一下看法了。别的先不说,至少我觉得你是个爷们!”
“废话,不是爷们,我还是个娘们啊!”
王文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可没那样说,黄老板,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像冤枉你了。我不知道是你隐藏得深,还是我的第六感出了问题。这样,反正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能否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陆薇U盘一事,不是你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是吧?”
黄有为原本不想再回答这样在他看来非常弱智的问题,可见王文的态度比较端正,就取下嘴上的雪茄,吐出烟气,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自导自演那么一出戏,我有病啊,你以为我像你一样这么悠闲,你看看,要不是你死皮赖脸地约我,我都没时间搭理你。”
王文摸了下脸,怪尴尬的。“既然这样,那我还有一个疑问。”
就在这个时候,黄有为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下手机,没接,挂了,继而把目光投向王文,“你长话短说,我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我得上去了。”
要是换做别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会再搭理王文,直接起身就走了。然而,黄有为却没有这么做,面对王文的各种迷惑,固然时间紧迫,却毅然没表现出丝毫的反感。
“如果你事先不知情,又怎么知道陆薇的U盘被人偷走了?”
“她的U盘压根就不是被人偷的!”
王文犹如当头一棒,霎时有点蒙。尽管当时他就觉得这事情蹊跷,小偷不偷陆薇的钱包,不偷陆薇的手机,偏偏偷一个U盘,根本就是没道理啊,压根说不过去。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事情有点怪。他一度怀疑陆薇把U盘插在电脑上忘记罢了,结果被公司的人顺手拿走了,至于究竟被谁拿走了,他还无法断定,怀疑过马中原,可后来陆薇给马中原打电话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文,你是个聪明人,用不着我把话点破。”
“啊?”此时的王文,有点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越是想冷静思考,脑子却越乱了。这种凌乱,让他根本摸不着头脑。
黄有为看到王文有些发蒙,哈哈一笑,没再说别的,起身就走到专用电梯前,刷卡进了电梯,直接上了顶层的俱乐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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