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桥很长。
横跨一条河,起码有一百多米长,非常宽,怎么着也有二三十米宽,桥体很宏伟,尤其是道路两旁的路灯,光线极为明亮,把整个搭桥映射得光彩夺目,格外气派。
桥下是一条蜿蜒的河流,名为清河,这个王文倒是知道,不过这座大桥却没有名字。或许,这桥也有名字,只是他不清楚罢了。
王文很少走这条路,下环路的时候,也很少从刚才那个匝道出,所以对这一片感觉很陌生。
快步来到张亮身后,王文本能地拉了张亮一把。在有理性的情况下,王文相信张亮不会做出疯狂的举动来的,可今天晚上情况例外,这家伙喝大发了,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行为举止本来就不正常,加上受了点刺激,万一想不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你特么是不是疯了,想干嘛啊,跳河啊!”
张亮没有说话,手扶着桥栏,眺望着前方,目光深邃而迷离,想在思考着什么。
循着张亮看的方向望去,王文看到不远处也有一座大桥,和现在这座大桥是平行的,不过眼前那座大桥桥塔很高,起码有几十米高,呈A字型,高耸在河岸之上,属于现代斜拉式桥型,夜晚的光线偏暗黄,景观很美,很和谐,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问你话呢,今天晚上你哪根神经紊乱了,抽风了咋滴,脑子要是还清醒,就给老子回句话,行吗?”王文急了,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委实不想看到张亮这样,在他眼里,张亮是比较乐观正义的,性格比他好很多,从高中认识到现在,都快十年的交情了,还从来没见过张亮如此颓废的一面,像是没有了灵魂。
张亮被王文的话震住了,他没有再选择沉默,而是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混杂着各种情绪的王文,用深沉地语气说道:“王文,你有过压抑的时候吗?极度压抑。”
王文理解张亮的感受,想必此刻张亮的内心肯定极度压抑,要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行尸走肉。“有啊,我压抑的时候多了去了。”
王文故意这样说,只是为了缓解张亮内心的压抑,让他心里平衡一些。
“那你极度压抑的时候,都会做什么?有没有做过什么极端的事情?”
张亮的这番话,让王文感到浑身发毛,心想这家伙真不会想不开了吧,难不成还真要跳下去?“我说亮哥,你可别胡来啊,我跟你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跳下去就完了,小命就没了,生命只有一次啊,还有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吗?爱情算个屁啊,在生命面前,它一文不值!”
张亮往前躬了躬身子,往桥下看了一眼,从桥面到河面,起码也有十几米吧。
就在这时,苏雅也下了车,快步走了过来。外面很冷,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张亮做傻事。“张亮,你要是想不开的话,我会看不起你,真的!”
张亮扭头,凝视了苏雅好几秒钟,原本表情凝重的他,忽地一下笑了起来。“苏雅,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要是胆敢想不开的话,我就看不起你!”苏雅又强调了一遍,如果张亮会因为感情问题而想不开的话,她真的会瞧不起张亮,要知道,张亮在她眼中,根本就不是那种颓废的人。
张亮又看了看王文,发现王文也用那种特别的眼神瞪着他。
“我和苏雅一样,如果你要是想不开,我也看不起你!”王文也表了下态,想给张亮施加点压力,让张亮冷静而又慎重地思考一下。
张亮摊了摊手,有些哭笑不得。“拜托,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啊,我哪里想不开了?”
“那你现在想干什么?我特么以为你要跳下去!”王文指着桥下的河,大声地斥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跳下去了?”张亮又看了看苏雅,显得超级无辜。“跳下去没准我就挂了,我傻啊。”
王文和苏雅对视了一眼,也忍不住一笑。不管怎样,张亮关键时刻没犯傻,证明思绪还算清醒,要不然的话,他都想动手打张亮一顿了。“废话,跳下去肯定挂,这条河又不深,从这桥上跳下去,就算摔也摔死你了。”
张亮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我压根就没想跳好吧,明明是你们想多了。”
“那你下车干嘛,还来到桥边,给老子制造这种错觉,老子一直提心吊胆的。”为此,王文很是纳闷。
张亮叹了口气,目光眺望着远方,“我只是感觉到很压抑。”
“压抑个毛啊!”王文兜了张亮的后背一拳,说真的,他希望张亮能够释怀,尤其是面对感情的时候,有时候感情本来就很矛盾,也无法强求,既然无法强求,倒不如看得自然一点。
“你可能不懂,真的,我内心很压抑。”
王文上一句只不过是玩笑话,张亮内心压不压抑,他再清楚不过了。当时在潇湘府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后来从潇湘府出来,上了车张亮又开始发神经,他知道,张亮内心压抑得不行。刚才,张亮也反问过他,问他有没有极度抑郁的时候,想必此刻张亮的内心应该也是极度抑郁的。“压抑的话,就释放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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