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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身子一僵，脸上迅速泛红，鼻翼翕动得厉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目光涣散，但又绝非无神的那种。易飒有点忐忑：&ldo;盘岭叔?&rdo;连叫两声，丁盘岭才回过神来，只这片刻功夫，额角已经渗出津津细汗，人也有点断片：&ldo;什么?我刚说什么了?&rdo;易飒只好提醒他：&ldo;你刚让宗杭下去帮丁玉蝶解开……&rdo;丁盘岭这才想起来：&ldo;对，对，还有，别跟他们说起他们昏迷时做过什么。&rdo;宗杭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从先前的破口处滑到下一层粘膜室，再下一层，易飒还惦记着丁盘岭先前的异样：&ldo;盘岭叔，你刚怎么了啊，是不是想到什么了?&rdo;丁盘岭的目光从破口处收回，答非所问：&ldo;宗杭这小伙子不错。&rdo;易飒愣了一下，接了句：&ldo;什么意思啊。&rdo;换了任何别的场合，提起这话题，她大概都会有点不好意思的，但偏偏这种时候、这种处境，毫无心情，只觉得难受‐‐宗杭要是不回来，也不至于被带累得陷入绝境。丁盘岭笑笑：&ldo;你说呢?你会听不懂吗?难道他是为我回来的?&rdo;说着拿匕首光亮的刃身照了照脸：&ldo;你盘岭叔也没那个魅力。&rdo;这种时候，难得丁盘岭还有心情开玩笑，易飒想笑，笑不出来。&ldo;飒飒，你知道三姓中，除了掌事会，还有中枢会吗?&rdo;易飒摇头，不过时至今日，也大致知道是什么了。&ldo;中枢会由水鬼和掌事会中的核心人物组成，领头的是水鬼，也不掺和日常事务，只负责处理隐秘的、会危及三姓的某些大事。&rdo;易飒静静听着。&ldo;领头的那个，是由上一任指定的，我到了要交班的时候，也会指定下一个。&rdo;说到这，伸手指了指下头刚挣脱束缚、正冲宗杭问个不休的丁玉蝶：&ldo;想来想去，也只有他了。&rdo;易飒一时口快：&ldo;他?&rdo;说完了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那口气怪轻蔑的。丁盘岭呵呵笑起来：&ldo;我知道，你私底下叫他蛾子脑袋……&rdo;易飒面上一红。&ldo;但是飒飒，你有没有想过，他没你那么聪明，其实跟智商没关系，无非只是比你少了历练。你早早跑到了柬埔寨，见识各种骗术，交的朋友也三教九流，他呢，跟人接触都少，平时不是练水鬼的功夫就是钻研什么沉船……&rdo;&ldo;精力像肥料一样，施在哪儿，哪儿的树才开花。你把他架在高处，为了不被风吹打下来跌个粉身碎骨，他就是要学会怎么站定、怎么扎根，所以他现在不能，不代表以后不能。人有无限可能性，此刻不代表日后，过去也不等于未来……飒飒，快走吧。&rdo;丁盘岭这么一反常态地讲起中枢会、接班人，易飒已经越听越不对劲了，及至听到最后一句，更是莫名其妙：&ldo;我走哪去啊?&rdo;丁盘岭看向远处穹顶上的那个洞：&ldo;还是那句话，不要坐着等死，往生路走，有一丝一毫的希望都要抓住，即便死，也要死在求生的路上。&rdo;正说着，下头忽然传来宗杭惶急的大叫：&ldo;易飒!盘岭叔，你们往下看!往下看!&rdo;这语气不太对，易飒脑子一懵，迅速探头下望。正对着的水下，太岁残躯的基部，无数莹莹光亮，开始星星点点，闪烁不定，然后渐渐汇成光流。易飒大叫：&ldo;息壤!是息壤要复苏了!&rdo;丁盘岭迅速站起：&ldo;快走!&rdo;易飒心跳如鼓，跑起来时小腿都有点打颤：只宗杭身上的喷火枪能用了，油料也已所剩无几，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息壤的再一轮攻击了……到了洞口，她先下，刚一滑进粘膜室，就飞快去找之前有破口的那间，一层层到底，又从半积水的通道里爬出去，只这片刻功夫，那些光流就已经长成了蠕蠕而动的草芽，这速度可真不是开玩笑的，易飒太阳穴突突乱跳：&ldo;盘岭叔说要逃，爬不上去也要爬，死也死在出去的路上……&rdo;说到这，忽然愣了一下，急看向身后。不对，丁盘岭没跟她一起下来：他说&ldo;快走&rdo;，还作势跟她一起冲到破口处，让她先下，但他没跟她一起下来。仰头看，丁盘岭果然站在高处的边缘，正用力往外挥赶：&ldo;走!快走!能有多快逃多快，马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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