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谭公子也喜欢自然之道?”
“谈不上喜欢,只是久居山林,对这样的环境比较亲近,先生说这是自然之道?”
“呵,是我自己瞎琢磨的,不怕公子笑话,年少的时候我也曾追求修仙之类的,可惜没那个仙缘,不过对于修仙者描述的与天地相通,与自然相融,深以为然。这些年闲来无事就折腾这片园子,可惜每一花一草都很和谐,唯一不和谐的反而是我,看来仙道难寻啊。”
“先生真是有趣,您打心里是对修仙很憧憬的,可是对自己的孩子为何又是这番态度?”
“正因为我虚度了光阴,所以不希望他再次痴迷其中,徒增烦恼。我观公子气质非凡,不知你对修仙一说持何种看法?”
“修仙的道理是沟通天地,初期修仙乃是借助天地之力,做到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境界更高深者,则需要将自己与天地融合。将天地的规律规则变成自己的规律规则,完成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谭飞突然想起来长生诀上的介绍,一直以来只是修炼其中的内容,对于纲领简介并未深入思考,此刻为了回答这位肖城主的问话,脑子飞速转动,结合自然之道,结合神识利用与使用的区别,硬生生掰出这么几句还算合理的话来。
“公子所言极是,可是如何与天地相通?如何与天地相融?”
“与天地通,有专门的修仙功法,只要身体条件达到要求自然就可凭借功法修炼,实现沟通天地。与天地相融,我认为不仅仅是贴近天地,还需要研究天地,真正按照天地规律去虑事行事。”
“为何我做了这么多年努力,仍然没有丝毫收获?”
“您刚才说过,一切都是和谐的,唯有自己是不和谐的,您有没有观察过自己,言行固然温文尔雅,礼貌得体,可是这种得体是符合人与人之间交流的规则,却不是天地的规则,也不是自然的规则,或许是您把自己刻意摘除出来了,我记得曾经有一次,我躺在一片草地上,将自己的精神全部放开,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当时似乎感觉的自己就是已经不存在了,那片草地上再没有自己的踪影,然后又感觉到那片草地就是自己,或许,那就是溶身天地?”谭飞已经不仅仅是在回答问题,他也陷入了沉思中,在感悟这自然之道。
“人也是存在于天地之间,为什么人的规则不是天地的规则?”
“这个,我以前听过有人体自成天地之说。或许人体天地与外在天地之间有一种平衡?绝大部分人,对自己体内的天地开发不够,处处受制于外部天地,所以生老病死,归于黄土,跳不出天地大的规则。而修仙者一直在修炼自己的天地,借助外部天地来壮大自己天地,已达到内外之间的平衡,所以能长寿,能脱离大地的束缚飞行,能在水中呼吸,能不受寒暑侵袭?”
“照公子所言,如果体内天地要强过外在天地,岂不是要破开这个天地?或者能创造天地?”
“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也听说过修仙者飞升之类的。反正无论是沟通天地还是溶身天地都是要一定条件的,这个条件主要是人身体的限制,光靠参悟恐怕不行。”
肖城主已经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谭大哥,你说沟通天地是为了借天地之力,这个我可以体会得到,那融身天地又是为了什么?”雪儿也被这一番对话引入深思。
可是现在谭飞正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中,根本没听到雪儿的问话,他满脑子的融身天地,满脑子内外平衡,有些东西仿佛就要跳出来,可惜总是差了那么么一点。
“快,把银子抬过来,快点啊,放在这里。”肖垠坤指挥两个仆人把一箱子银两抬了出来。那个老仆跟在后面,急得直叫喊,“少爷,少爷!”
一阵吵闹将在场沉思的人都惊醒了。
“谭公子,让你见笑了,你说的这些实在是让我深有感触。不管怎样,这些银两就送给公子了。”
“老爷,我们家就这些了,少爷他全部给抬出来了。”
“没事,银两身外之物,有失有得,相比我得到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肖城主,您太客气了,您意思是自己得到了很多?”
“多少年了,我一直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总觉得把环境布置好了,就能够亲近自然,从而悟道,经过公子一番解释,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如此虚度光阴,怕是到死也不能有所悟。看来公子是真正的高人,清受肖某一拜。”
“哎,不敢当。我也是瞎说的,只是猜测而已,至于修仙,小公子也不是不行的,单纯是修行,我可以帮一点忙,至于悟道,还是看自己,相信肖城主一定会悟通天道。这里有两颗大还丹,能洗经伐髓,改变体质,然后可以通过修习内功,以武入道。相信以城主之能,找一些内功心法不是难事,入了道再去悟道,应该会有更大收获,更真切的体会。”
“呵呵,二十年前,我曾经尝试过这条路,后来半途而废,现在还要继续回到原路,求道无捷径啊!多谢谭公子慷慨,这些银两还请收下。”
“我拿一点吧,用不了这么多。肖垠坤,过来,你今天决定了修仙,我可记下了,不到有所成,不许放弃,等你可以飞了,去找我。”从箱子里随手捡了几块银子,唤出飞剑,带着雪儿腾空而起,飞出城主府。剩下城主一家主仆震惊当场。
“谭大哥,我们问什么要飞出来?走出来不是更方便一些?”雪儿站在城主府门口很疑惑地问,“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是在故意炫耀吗?”
“算是吧,我想告诉他们父子,修仙者不难找,修仙也不难,小小展露一手,给他们更大的决心。”
两人边说,边走上了富贵桥。桥头一个邋遢的老道士,望着谭飞和雪儿,一脸的笑,笑得很猥琐。“啊哈,一看两位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分点银两给老道买烧鸡吃如何?”
“老人家如何知道我刚得了些银两?”谭飞仔细探查了一番,感觉不出来此人是个修仙者,用神识也探知不到。不过还是非常谨慎,他上一世的经验告诉他,任何一个乞丐、和尚、道士都可能会是隐士高人,宁可拜错,绝不错过。
“年轻人实在,被我一诈就露底了,哈哈,怎么样,愿不愿意请老头子我吃只烧鸡啊?我好久没吃到东西了,饿坏了。”
如此气定神闲,要不是修道高手,就是骗术高手,反正遇到高手了,自己该有的尊重还是要的,“区区烧鸡,不在话下,酒要不要?”
“嘿,有酒自然更好。你这年轻人不错,有前途啊。”
“前辈过奖了,还请前辈多多指教!”谭飞的态度越来越尊敬,其实他并不能确认这个老道是不是修者,这话含有赌的成分在内,赌对方会错认为自己看穿了他。边说边领着老道走进最近的那家酒楼。
“哈哈,脑子真灵活。店家,来两只烧鸡,再来一壶酒,要烈的。年纪轻轻,修为不错,刚才一番论道,老道我比较认同。你这个层次,能有这份深度的思考,难得啊!化神之前,讲究借天地之力;化神之后则是用天地规则,融身天地,是将一片天地变成自己的,在这片天地之内,规则由你说了算。现在跟你说也太早了点,有朝一日,你能到达那个境界,自然会体会到,不过提前去尝试与自然的融合,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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