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最里面摆放着凤家祖先的牌位,最中间是一座雕塑,看得出来,是凤家的开国始祖。花无艳一见到雕塑的眼神,就不由地在心里胆寒几分,就好像是自己冒犯了对方一般。
花无艳强行按捺住心中的忌惮和害怕,稳了稳身形后,缓缓向雕塑走近,双膝一动,跪在了蒲扇之上。卓公公从身后端出一碗水,那水是跑了京郊国寺的香灰的圣水,祭祀给凤家祖先,可让他保佑花无艳在位时,免受波折。
“圣水敬天敬地敬神佛,保佑皇上龙体安康!”卓公公说着,用一支干净纯白的羽毛我那个碗里一扫,扫出的水,往空中一洒,最后往花无艳身上一洒,她能够感觉到那些水滴在自己的头发上,有着丝丝的凉意。
“圣水敬奉皇室祖先,保佑玉临江山,千秋万代!”说着,卓公公扫出更多的水,往花无艳的头上洒去,撒完后,花无艳对着凤家始祖的石雕,磕了三个响头。安安静静候在门外的大臣们也跟着花无艳扣了三个响头,嘴里大喊着“千秋万代,千秋万代!”
花无艳被他们的士气所感染,抬起头时,眼中都有着些许激动。这时候卓公公将那碗香灰水端到花无艳面前,恭敬道:“女皇,喝了它吧!”
“恩。”花无艳应了一声,接过那碗香灰水,高高举起,转了一圈,然后凑到嘴边,忍着恶心将那碗香灰水喝掉。对,是忍住恶心,那水上漂浮的香灰,简直让人看不下去。
喝完后,卓公公大喊登基大典结束,花无艳这沉重的一天,也算是结束了。从日出到日落,一整天都扛着沉重的头冠和衣服,花无艳总算是感受到了秦可知的受罪,也难怪她会让自己吃那些梨花糕,想必是当初凤倾逸登基的时候,她在旁边看着,能感受到皇帝哥哥的痛苦。
花无艳想到这里抿唇笑了一下,轻声道:“我已经坐上了你的位置,你什么时候回来?不怕我把你的江山玩坏了吗?到时我可赔不起。”
白日是登基大典,晚上还有晚宴,诸位大臣借着此良辰,吃喝玩乐,好不快乐。花无艳看着下面觥筹交错的场面,就连司徒九都和钟如尘,也在交杯换盏。看到这些画面,花无艳顿时生出了一种高处果然不胜寒的孤寂感,是不是说,当初凤倾逸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的所有人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坐在你的位置上,感觉也不是那么好受!”花无艳轻声呢喃,然后仰首喝了一杯酒,瞬间脸上就泛着些许头晕。酒不醉人人自醉,果然如此,她今夜只想大醉一场,所以才不过喝了一杯薄酒,人就有些醉了。
花无涯踉跄着站起说呢,举杯对着堂下的众人,大声道:“诸位爱卿,今日是朕登基之日,朕十分感谢你们,对朕的支持,无论如何,这是我丈夫的江山,这是我孩子的江山,我会将它守护好!”
“而这一切,都需要在座的各位!”
“我敬你们一杯!”说着,花无艳昂首又喝了一杯酒,随即又道:“今日朕有些不胜酒力,就先行回宫了。诸位爱卿好好喝,今日就不醉不归!”
“恭送女皇!”
香鲤和纺芝过来将花无艳扶起,搀扶着她起身从门庭里走了出去,钟如尘看着花无艳离开的背影,眸光一闪,也悄悄退了出去。
“香鲤,香蕉男呢?”花无艳到现在还有些醉意,所以在香鲤面前,念出的是纳兰洺笙的小名。
“……”香鲤没有回答。
见香鲤没有回答,花无艳又加大了声音,“香蕉男呢?朕问你话呢!”
“回女皇,纳兰将军,他,他……”
“他怎么啦?你说话啊!”花无艳有些慌了,莫非是纳兰洺笙出了什么事?
“他离开了……”香鲤咬牙回道,即使知道花无艳会有些伤心,但是她也要将事实全盘托出,纳兰洺笙,不辞而别。
“他离开了?”花无艳偏头一瞬恍惚。
“他离开了。”花无艳又再说了一遍,似乎是在提醒自己这个事实。
“他离开了……”声音变小,花无艳就笑了,最后又念了一遍,“他离开了。”便美没有再提及此事,让香鲤搀扶着自己向雪儿的房间走去。
“女皇,今日天色已晚,你又喝了这么多的酒,还是听香鲤一句劝,先回去睡一觉吧!”香鲤担心花无艳的身子,心想要是她累坏了身子,那可真是会急坏了好多人。
“我没有喝很多,我清醒得很,快带我去见雪儿,我要见我的孩子!”
“女皇……”
“我要见我的孩子,你休要拦着我!”花无艳有些微怒,试图挣脱开香鲤和纺芝的手。
“女皇……”纺芝死死抓住花无艳的手臂,又生怕自己会伤到她,“女皇,你就听我和香鲤一句劝,先回去睡一觉吧!”
“我说了,我怕要去见雪儿,你们谁也不要拦着我!”花无艳是当真有些醉了,可能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下意识地只能想到,自己要去看看雪儿。
“女皇……”
“女皇!”
“让她去!”忽然身后传来钟如尘的吼声,三人回身望去,钟如尘正站在走廊深处,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让她去,让雪儿看看自己的母后,现在是什么样子!”
“大人?”香鲤和纺芝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而花无艳在看到钟如尘后,神情恢复了些许正常,她看着钟如尘向这边靠近,对二人说:“你们先下去吧。”
“女皇!”
“我让你们先下去,我和钟大人,有要事相议!”
“是,女皇。”二人相视对望一眼,退了出去。
这时候,钟如尘已经向花无艳走近,伸手触摸了一下她发热的脸。花无艳触及一片冰凉,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闪了一步,钟如尘就叹道:“即使是喝醉了,你还是不会忘记,任何关于凤倾逸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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