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儿,可是服了?”秦老突然就没头没脑的问出了一句。
身边的青衣少年眉眼冷冽,淡淡的点头:“服了。”
两个人一对一答,个中深意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整整三个时辰,天色黑了的时候,简陌终于从屋子里出来了,她脸色长白的扶着门框,浑身透着莫名的哀戚,一身湿透的黑色衣衫依旧破烂的挂在身体上。
“公子……”看着简陌的样子,曼舞突然不敢问了,涟漪伤的太重。
简陌没有说话,开了门就回去了,坐在床榻上,抱着涟漪,再也没有一句话。
涟漪有了微弱的气息,身上也被简陌换上了一套新的衣衫,所有的伤口都被出来好了,就连面容都被打理过了,头发都梳的格外的顺畅。
“你们看看她吧,就当是告别!”绝四长老抱着青峦出去了,青峦重创,但是没事。
曼舞和非语她们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涟漪替我挡了一剑!”天语蹲下就哭了,声嘶力竭的。屋子里到处都是悲伤的气氛。
似乎是哭声太想,被简陌银针吊着一口气的涟漪微微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简陌,扯了扯嘴唇,气若游丝的说:“姐姐,你没事吧?”
因为这一身姐姐,简陌的眼泪瞬间就出来了,想起某一日,涟漪也是这样仰着头,满是以来的叫着姐姐,想着她不爱说话,但是自从跟了她,她的事情,涟漪总是最放在心上的一个人,她做事用心,人也干净纯粹。这样的妹妹,她也是从心里疼的。
“涟漪,你坚持住,姐姐没有用,姐姐医术不高!你坚持住,姐姐一定想办法。”肝脏肺腑已碎,这个时代没有精密的仪器测试,没有办法移植,简陌突然就感觉特别的灰心。
心急如焚却是无计可施。
“姐姐,不-哭。有--姐姐,涟-涟漪-这-这些--日子很--知足。”涟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似乎每说出一个字,都要费上很大的力气,涟漪说着对着天语伸出手,“语儿,能--有--你的--陪伴--我--不孤单……”似乎这些话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涟漪伸出的手还没有碰触到天语的手,就颓然滑落,她的脸上带着美丽的笑容,眼睛骤然闭上。
简陌怔怔的抱着涟漪,第一次感觉到心口窒息般的疼痛感,不能呼吸,不会呼吸。好像是有什么被生生的从她的身体剥离。
月王府的血腥屠杀只是她的记忆,恨是恨,但是没有到这种地步,青玉的死让她恨自己的力量小,做事不够果决,不够冷心冷情。
只是那个笑着,仰脸以来的叫着自己姐姐的女子的死,才让她感到彻骨的痛,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公子……”曼舞在身后叫着,简陌此时的情况非常的不对劲,太过哀伤,整个人似乎都沉浸在黑色的迷雾里,随时都要崩散的感觉。
明明哀伤是看得见的,似乎她就这样压抑着,不允许自己爆发出来。
“非语,咱们去准备棺木,让公子自己待一会。”曼舞带着众人出去了。夜色深沉,庭院里还是有很多人在等着,估计绝四长老把消息都说了,满院子的人没有一个说话,而庭院里已经摆上了几十口棺材,里面都是明月楼的人。其余的地方都被打扫的异常干净,到处都看不到一滴血,看不到一具尸体,好像刚刚的杀戮就是异常梦境,如果不是身上的伤口的疼痛提示着他们,他们宁愿相信一切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安然。
屋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简陌就那样抱着涟漪安静的坐在那里,想要哭但是不知为何却哭不出来了。
墨云回来就看到这样的景象,关上门,一言不发的走上去,伸手抱简陌抱在怀里。
熟悉的松香味,熟悉的紫色衣袍,简陌的脸埋在墨云的胸口,终于痛哭出声。
似乎心里有无限的痛楚,有无数的委屈,堆积在心里的很多东西终于喷射而出
外面的人听着简陌的哭声,松了一口气,此时赶来的凌云志站在外面,听着屋子里的声音,他的脸色寸寸沉了下来。
简陌向来情绪都不示人的,但是此时愿意在墨云的面前痛哭,显然是比较信任墨云。
良久,简陌终于红着眼睛从屋子里出来,沉声说:“曼舞青木,你们各自带人准备一下,一个时辰之后,挑了通天寨!!”简陌这话冰冷坚定,似乎她说出来的话就能做成。
“简公子,我们……”铁统领说话了,明明简陌就看到他们了,偏偏一直无视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一定要往我身边凑,但是,这趟浑水,你们还是不要趟了,安稳过你们的生活。今日的事情,等我从通天寨回来,重谢!”简陌神色冷漠的说完,就转身进了屋子。
整整一院子的人,就被晾在了那里。
但是所有人都进了前面的明月楼的大厅,打坐的,轰衣服的,睡觉的,就是没有一个人离开。
简陌和她的人都进入了后楼的房间,简陌究竟在屋子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但是一个时辰后,简陌一行,都是一身黑衣,每个人都背着一个似乎有些重的包裹前进了。
铁统领和秦老一身不吭的跟了上去,一些感兴趣的人也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不仅是准备相帮,而是想要看看,简陌就这么几个人究竟要如何挑了通天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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