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楠担心他,手握住他的大手,将他手心里的冰凉搁在自己暖和的汏腿中,夹紧,试图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他,“易宣,你要难过就说出来,别憋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开心……我是你的妻子,我愿意倾听你心里所有的难过!!告诉我,好吗?”
“那你呢?对于这件事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景易宣没有回答,反问晓楠。
晓楠的视线望进他的眼眸深处去,很久,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我怕你……怕你会觉得是因为我和我妈才让你母亲变成这样子的,我知道,我知道她变成这样,肯定和我们俩脱不了关系,但是……”
晓楠眼眶通红,伸手抱紧他,声音已经哽咽,“易宣,你一定知道,这不是我和我妈想看到的结局,对不起……对不起……”
“傻瓜!!”
景易宣将手从她的双腿之间抽出来,抱过她,将她紧紧地揽入自己怀里来,“我就知道你会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不然也不会犹豫这么久而不敢跟我说,我不愿跟你分享我心里的感觉,也是怕你内疚,怕你想太多……”
他将下巴抵在晓楠的发心处,心疼的厮磨了几下,“说实话,我心里……特别难受,但我就怕你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不太敢跟你说!我妈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至于她……我会请全世界最优秀的医生替她将病治好的!!”
景易宣说着,在晓楠的发心处,印了一记深深的吻。
“你先睡,我想去看看她。”
“这么晚了……我陪你一起去!”
晓楠说着,就跟着他起了身来。
“你就别去了,听话……”
晓楠知道他的顾及,连忙道,“带我去吧,易宣!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保证,我就在外面等你,我不会让她看见我的!带我去,我放心一些,你现在让我睡着,我也睡不着……”
“那好吧!”
景易宣点头答应了下来,末了,又叮嘱晓楠一声,“这件事你就别告诉我爸了,我想平时他也不会去看我妈,告诉他免得又被妈知道了,到时候她肯定得跟你一样,心生愧疚,坐立难安。”
晓楠有些感动,“易宣,谢谢你……”
“快穿衣服吧。”
“好,马上!给我一分钟时间!”
晓楠匆匆从衣柜里拣了套衣服出来,穿好,就随着景易宣去了监狱。
晚上自然不是探监时间,但碍于景市长的面子,谁都得让景易宣进去。
晓楠只在外头等着,景易宣独自一人进去了。
温纯茹见到自己儿子的时候,还没说话,就已经忍不住痛哭出声了。
“儿子,儿子……”
“妈……”
望着眼前又瘦了一圈的母亲,景易宣心里就像被刀割一般,难受得厉害。
“儿子,你救妈出去好不好?妈在这里好难过……妈过得一点也不好!!我不要在这里住下去了,儿子,你救救妈,你一定有办法救妈出去的……”
“妈……别这样……”
听着母亲的哭诉,景易宣真的不知道自己当时送母亲进监狱到底是对还是错。
“儿子,你救救妈,你救救妈……”
温纯茹握着景易宣的手,都还在颤抖着。
“妈,我真的没有办法救你出来,这是法律……法律不会对任何人姑息的!你听我的话,在这里好好住着,我会让里面的人照顾好你的饮食起居,你放开心,好好过,好吗?别再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钻了!”
“所以你是没办法救我出去了,是不是?”
温纯茹一听儿子的话,脸色骤变,“让我放开心在里面好好过?呵呵……呵呵……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人,就在外面逍遥快活!!景易宣,我可是你妈!!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我是你妈啊————”
景易宣忽而意识到,再怎么劝慰对于母亲而言,都只是多余了。
如果真的能劝明白的话,也就不会发生这一次又一次的惨剧了……他失败的婚姻,他错失的梦想,还有勿坠的黑道,以及难以戒除的毒瘾……看着执拗得依旧不肯放手的母亲,景易宣忽而觉得,眼前的她,是那么的陌生……他起了身去,最后,到底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往外走。
晓楠一见他出来,连忙从车上走了下来。
“怎么样了?”
晓楠紧张的问他。
景易宣站在门口的老树下,吹了吹夜里的凉风。
“还好!”
晓楠见他脸色不佳,也没有再细问,只陪着他站在树下,默默地承受着这习习夜风迎来的一丝冷意。
“其实很多时候,我总在想,为什么到最后我妈会沦落到这样的田地……是我们的错?还是她的错?我想她这辈子,最学不会的就是放手成全他人吧!说白了,就是自私……正如爸说的那样,我妈爱的人,永远都是她自己!最后落到这样的地步,其实,一早就注定了,我们谁也怪不了谁……走吧!!”
景易宣说完,牵起晓楠的手,往车前走去。
晓楠挽住他的胳膊,忽而心里开阔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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