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轻羽眉峰轻拧,疑惑道:“等一下,你昨天不是说病毒的发作时间不会超过一小时吗?”
方尤摇了摇头,指着那个男子道:“是分情况的,他身上没有明显外伤,没有咬痕,说明不是被其他感染的发病者咬到所感染的,我猜测,很可能是在这期间接触到了感染者的血液。”
风轻羽歪着头,更疑惑了,“要是遇到那种发病起来疯狂的感染者,怎么可能只是单纯被血液感染,没有被咬呢?”
难道那个感染者已经年老体衰到牙齿脱落,走不动咬不动了?这也不大可能吧。
方尤双眼一眯,“这个就得等他醒了之后才能告诉我们了。”
说完,举起手中一寸多长的针头,说道:“帮我按住他。”
“好。”
风轻羽走到那男子的头顶,居高临下,两只手按在他两侧的手臂上,控制住他的上半身。
方尤掀起男子的衣袖,发现他小臂上的血管已经渐渐透露出淡淡的粉红色,这是即将要病毒发作的前兆。
精准的找到男子臂窝出的静脉,将解毒剂推了进去。
方尤抽出针头,拔下、扔掉,转身走到罗雪跟前,拿起她从机器中刚拿出来的另一惯药剂,吸注到针管内,转身走到位于房间最里面,靠墙坐在地上的一位年轻女子身前。
女子一头微卷的长发凌乱的披散着,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身上红的的开衫毛衣在腰间破了一个大洞,肩膀被撕开,只剩半个袖子挂在她的手臂上,而露在外面的半截手臂,皮肉被撕扯的零碎,隐约能看见不止一道齿痕,鲜红的嫩肉暴露在空气里,虽然有些发黑,但伤口还在泊泊往外冒着血,显然是刚受伤不久。
风轻羽转脸看向方尤,只见他蹲下身子,拨开女子挡面的乱发,摘下手套,徒手感受了一下她的体温,听他道:“体温没有升到最高,仍有上升的趋势,伤口还未凝血,应该是被咬没多久。”
说完,伸手拍了拍女子的肩膀,轻声换道:“小姐,小姐?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到请回应一下。”
只听女子闷闷地哼了一声,然后急喘了两口气,慢慢睁开了眼睛,勉强发出一个单音节:“疼……”
方尤点点头,“嗯,我知道,请你保持清醒,我要先给你注射,然后给你处理伤口,请忍着些。”
也不知道女子是否听清了他的话,见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不等方尤指示,风轻羽上前将女子的头板正,让她直起身靠在墙上,按住她一侧的肩膀,林夕乖觉,立刻上前按住女子另一侧的肩膀,防止她挣扎扭动。
针头深深陷进皮肉的时候,女子只是轻轻抖了一下。静待三分钟后,方尤扔掉针管,从自己的系在腰间的皮带上抽出一把手术刀,拿到酒精灯上来回烤了两下,转身蹲了回去,示意风轻羽:“轻羽,你们一定要按住她。”
“行,我们知道了,你动手吧。”
方尤重新戴上手套,抬起女子被啃咬的血肉模糊的手臂,双眸一眯,刀锋一转,闪着寒光的刀尖沿着破烂的齿痕边缘,一路向下切割,碰破了血管壁,温热的鲜血立刻向打开的水龙头,泊泊往下淌。
“啊啊啊!!!疼啊,好疼!”
女子一声尖锐的惨叫骤然响起,不出方尤所料,疼痛使她开始剧烈的挣扎。
“不要,求求你们放开我啊!!好疼啊!”女子见身体被死死压制住,她只能猛烈的摇晃着脑袋,痛哭求救。
方尤专心致志,一点一点划开、切割、剥离她手臂上已经被细菌感染的烂肉,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手上功夫很是利落,嘴上出声安抚,“小姐,请你不要动,马上就快结束了,刮去腐肉你的手臂才能保留。”
女子疼的咬牙切齿,哭的满面通红,好在思维尚存几分清醒,只是不停的流泪,渐渐放轻了挣扎的力道。
屋内另外几个身上被咬伤的人,见到女子痛苦的神情,脸上都露出了两分恐慌之色,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甚至忘了自己还没注射解毒剂,站起身跌跌撞撞的想冲出门去。
却被刚好赶至的华崇义正巧堵在了门口。
看着眼前高大伟岸的华崇义,男子脸色灰白,哆哆嗦嗦的乞求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不治疗了,我不治了。”
华崇义微微蹙眉,沉声道:“不想治?你想死?”
男子被他强大的气势吓的倒退了一步,“不,不是的,我是,我是害怕,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哪。”
风轻羽听的都快气笑了,居然还有这傻屌,把你们这些被咬了感染病毒人带过来能干什么?防备心太强了点吧。
华崇义却迟疑了片刻,凝着脸说:“可以,生死自定。”说完,侧开身,给男子让出了一条路。
男子愣了一秒,警惕的看着他,擦过门框,刚要抬脚走,就听到背后的方尤突然说道:“先生,你可以离开,但是只要你走出去不出半个小时,你一定会立刻病毒发作,变成和攻击你的那些‘人’一样。”
说着,摘下口罩,目光一一扫过屋内的伤员群众,沉声道:“我们不是坏人,你们不相信我们,难道还不相信朗明昊吗?想必在来这里之前,你们都定是经过了一番死里逃生,我不是吓唬你们,咬伤你们的人都是异变病毒的感染者,倘若没有解毒剂,过不了多久,病毒发作,你们的生命就会就此结束。”
男子瞪大了一双眼睛,似乎是不太敢相信他的话,瑟缩着脖子,身体微微颤抖,壮着胆子,磕磕巴巴的跟方尤叫嚣:“你,你不要吓唬我,我,我只是被咬了一口。”
方尤轻轻摇首,对他友善一笑,“先生,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值得我欺骗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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