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姚胜朝猛地朝空中探出手掌,一把将其捞了回来!
秦如月不觉满面着急,梁师道帮了自己这么一个大忙,她如何能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姚胜朝无奈叹息一声,面不改色的指了指紫星阁的摇窗。
秦如月不明的抬头,去见原本紧闭的窗户此时已经大开,而就在此时,突然从窗户里涌出一股黑烟,化作一团朝一个方向飞速射去,随后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
秦如月惊诧的睁大眼睛,突然觉得这一幕有几分熟悉。
当初在洧川时她突然脚掌被粘住,就跟丢了姚胜朝,这等神乎其神的秘技,定就是与梁师道学的吧。
“师父已经脱离危险,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姚胜朝依然是冷冷的,说话没有一丝温度。
秦如月一把按住他,目光灼灼道:“到底为什么?你为何突然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你在隐瞒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如月的目光如蝎子一般刺的他浑身疼痛,想起之前那个娴淑温柔的女子,总是淡淡的回应自己的样子,姚胜朝心中一阵难过。
“并非我不与你相认,实在是没有相认的必要。秦姑娘,你若想保全自己,就不要再问太多。知道太多,我会伤害你的。”
秦如月的瞳孔一点点的收缩,眼中满满都是不敢置信,时至今日她才彻底的相信,姚胜朝真的变了,他真的与之前的他完全不一样了。
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如今的姚胜朝身上再没了半点从前的影子,就如一个陌生人一般,有时候甚至会有让她感到可怕的感觉。
从怀里拿出梁师道给自己的天草,递给他,淡道:“兰娘是你的妹妹,还是你亲自给她送去最好。”
姚胜朝微顿,却还是没说话。
今夜过得十分惊险,姚胜朝还是按照梁师道的吩咐,把她人送出了宫。不知为何他不肯踏出宫门一步,秦如月只得踏着浓浓夜色往外走去。
如今姚胜朝对她的疏远让她已经习惯,只觉得这背后必然是有点问题,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肯说罢了。
秦如月叹息一声,两人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也没必要追根究底。
偷偷溜回家中,秦升和小林氏皆已睡下。唯有挽珠的屋子还点着灯,听见外面响动,披着衣裳走了出来。
“冻坏了吧,奴婢给您备了点热杏仁水,趁热喝一点,晚上好睡觉。”
秦如月在云雾台上冻了一晚上,又辗转从宫里出来,早就冻的人透心凉了。
从前一直自己一个人奔波在外,如今突然有人细心的为你准备好一切,突然让她心里暖暖的。
抱玉打着哈欠从屋里出来,见到秦如月回来,不由皱着眉嘟囔一声,“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奴婢睡着了都担心你呢。奴婢这就打热水给你洗洗,早点歇息。”
秦如月微微一笑,“不必了,你们两个快去睡,我自己弄。”
话是这么说,两个丫头谁也不肯先睡,帮秦如月洗漱妥帖,喝下了热杏仁水,才各自回各自的床上去。
秦如月躺在床上,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那丸丹药,不知秦升吃下后会不会醒,这一切都还是个谜。
这一夜秦如月根本没睡实,一大早就起来,来到秦升的院子里。
“月儿,你可是找到药了?”
小林氏听说秦如月昨天进宫,直到半夜才回来,迫不及待的就问道。
秦如月微微点头,“娘,你帮我把爹扶起来,把药吃下去吧。”
小林氏应着,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秦升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秦如月给他把过脉,还是如前日那样低迷沉闷,秦如月眉头蹙起,捏着那颗火红的丹丸,眼中出现了一抹犹豫的神色。
小林氏见她犹豫不定,也知她心里没数,怕一时不察害了她爹,这么想着她突然下定决心似的,一把抢过丹药,就塞进了秦升口中。
秦如月不由低呼一声,阻止也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丹药在他口中化得干净,不一会便瞧着他脸上气血涌动,似乎已经有了反应。
“月儿,你不必担心,生死自有定数。这么长时间来,你为你爹做的已经太多了。你不是我们亲生的,纵然有养育之恩,我们也从没有求过回报。你做到此处,爹娘都心满意足了。”
小林氏看到秦升的反应,突然眼睛红了起来,握着秦如月的手,不由有几分凄怜。
秦如月不由动容,“爹,娘,你们二人是月儿的再生父母,情同血深,我早将你们二人看做比亲生还要亲近的人。我为爹爹寻药乃是出自真心,并非只是为了报恩。何况今日我知道我的亲生爹娘早已经不在世上,你们二人便是我此生唯一的亲人,我会倾尽全力保您二人身体康健,福寿万年。”
小林氏欣慰的拍拍她的手,心里头对秦如月更是疼爱不已。
早些年秦升病重在床,秦家又个不会赚钱的小姑子,带着一个吴英,王端氏恨不得把她当做驴一样榨干了养活这个家。
本来秦如月就后捡来的,在家中颇受非议,偏生在十岁那年撞伤了脑子。
她明知道是吴英故意推她导致的,可是她懦弱无知,将此事埋在了心底。以为息事宁人就能换来秦家哪怕一点点的尊重,可是这么多年来秦家对她的压迫早就深入骨髓。
若不是秦如月突然好起来,这样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那时候秦升缠绵病榻,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去了,小林氏甚至一度想到了去死,来了解这样悲惨的一生。
说起来何尝不是秦如月救了她呢?
两人说这话,突然感觉手掌被人碰了一下,秦如月不觉惊呼一声,“爹?”
秦升虚弱的睁开眼,干裂的嘴唇却是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女儿,爹...爹又撑过来了...”
秦如月泪如雨下,一边笑一边哭,不住的擦着眼前的泪水。
秦升在她眼里像一个枯萎的参天大树,终于在此刻又绽放了崭新的苍翠,成为她最挺拔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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