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汪江玥买了些菜,回到家的时候麦香已经放学了。
她一向对王云有意见,自己关了房门在屋里写作业。
看到汪江玥,王云愁眉苦脸地问她:“姐,这会都没有何昊的消息,可怎么办啊?”
“你不用担心,自己管好自己就行了,何家人可真是的,在这个时候,都关心他们的儿子去了,都没人关心你。何昊是成年人,有独立的思想和行为,能掂得起轻重。”
王云一肚子的怨气:“我说不行,他偏不听,孩子没了,不但不体贴我,自己还玩起了失踪。”
晚饭熬的是稀饭,汪江玥简单地炒了两个菜,因为心里有事,也没有胃口。
倒是王云实在是饿极了,吃了不少。
麦香好奇地问她:“舅妈怎么不回家?”
汪江玥告诉她:“舅妈在省城没有娘家人,咱就是她的娘家,她在家里呆的时间长了,烦了,出来散散心。”
听汪江玥那样说,王云一张脸羞得红通通地:“姐,以前都是我不好。”
“过去的事情提它干啥,日子只能往前看,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好好地走下去。依我看,你晚上还是回去,你婆婆一个人在家里,你不在肯定又是话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再怎么着,她也是何昊的妈妈。吃完了饭,我就回去。”
饭毕,汪江玥叮咛麦香进屋学习,说自己要送王云,麦香很听话地进了里间的屋子。
王云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正是汪江玥婆婆送给她的那个装金条的盒子。
“姐,对不起,我不是人,这个东西我还你。”
“你今天不是出来找何昊吗?怎么还带着这个?”
“临出门的时候,我想到如果找不到何昊,我家也没法回了,我得来找你,所以就直接带着了。”
汪江玥打开盒子,金灿灿的金条很是刺眼。她将盒子合起来,对王云说:“前几天你姐夫还向我要这个,他开了招待所,七灾八难的,说是要这个作震宅之宝,我骗他说在渭高家里。这下好了,下个星期给他带过去,看有没有作用。”
“姐,你不会恨我吧?”
“当然恨了。你把我们家搅得稀叭烂,不过,说实话,恨不起来。有时候恨得牙痒痒,但过后又无所谓了,人总是矛盾的。”
姑嫂俩人下了楼,汪江玥在路边给王云挡了一辆出租车,看着车子奔驰而去。
然后在院子里的小饭馆,让师傅给何昊炒了一碗细面,又要了一份粥,上了高层。
何昊衣着整齐,听到敲门声,他打开房门。
汪江玥第一眼看到在沙发上有一条红色丝巾,那是头天晚上匆忙离开时自己落下的,马上明白了为什么何昊知道她曾经去过他家,那条红色的丝巾何昊是见过的,她在他的婚礼上戴过。
汪江玥强掩着尴尬将饭往茶几上一放,又去厨房给他拿了双筷子,递给他说:“吃吧,一定饿坏了。”
何昊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对汪江玥说:“阿姨,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有男人缘。”
“你是讽刺我还是挖苦我?”
“我说的是真的,以前的时候。你和张局长关系不错,我给他当司机的那会,我就经常听他和他的‘小三’说起你的种种好,后来我爸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说你好,现在就凭这碗炒面和这碗稀饭,连我都要说你好了。”
看何昊三下五除二把茶几上的东西一扫而光,汪江玥笑道:“现在吃饱喝足了,你说,找我什么事?”
提到了正题,何昊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声音低沉地说:“昨天晚上我无意中听到你手机中上的一段录音,我吃了一惊,一时不能接受,就自己躲了起来。我想问你,阿姨,这是真的吗?”
汪江玥没有回答他,反问他:“你认为呢?”
“我认为是真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录这段音呢?”何昊看着她的眼睛。
“是啊,有些时候我也在想,我为什么要录这段音呢?”
汪江玥停顿了一下说:“当时我力劝王云不要离婚,抛夫弃子是不道德的,而且我弟弟还在狱中,他得承受多大的压力啊?家里还有一对老人。可是王云说什么也不听,非你不嫁。我出于无奈,就录了音。原来想以这个作为证据,在必要的时候拿给你听,让你放弃王云,死了这份心。”
“可是,为什么你却一直没有拿给我听呢?”
“后来,你妈妈回国了,也非常反对你和王云交往,包括你爸。我想我们三个人的力量一定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没想到,却得到了王云怀孕的消息。”
“然后呢?”
“你爸高兴得不得了,放下了所有的成见,决定什么都不乎了,只在乎她肚里的孩子。我觉得这个录音失去了意义,孩子是无辜的,孩子也是条生命,我放弃了这个念头,打算让这段录音永远消失。遗憾的是,我只知道如何录制,却还没有学会如何删除,就一直存放在手机里,阴差阳错被你听到了。”
何昊痛苦地抱着头:“想来我真是错了,我固执地坚持了自己的意见,却让两个孩子失去了母爱和家庭。”
“是啊,我一直努力地阻止你们,正是出于这个考虑,王云的两个孩子都还小,可能和你小时候母亲离家去美国的时候一样大小吧,他们这么小就要承受没有母爱的生活,我想这个你是最有体会的”
“我一直都特别恨我妈妈。现在我才知道,我犯了一个和我母亲同样的错误,就是自私。”
“人都是自私的,都是唯我的。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只能继续往前走。”
何昊激动地站了起来:“不,知错就改,我不能再错下去了,我今天想了很多,我不想要没有爱情的婚姻,也不想和一个我与母亲一样心狠的女人一起生活,我最憎恨那样的人。”
汪江玥大吃一惊:“何昊,你可不能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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