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爷爷,您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吧?”叶蔓恭敬地说道。
“我现在在安华妇产医院上班,嗯,中午可以的,好的,我知道了。”叶蔓一一应道。
挂断电话,她的心神不再平静,秦老爷子主动邀约与她见面,一定不是简单的事情。隐隐的叶蔓感到一种无形压力袭上心头。
好在病人很多,在接诊的过程中慢慢淡忘了之前的不安。整整一个上午,她都忙个不停。
在接待完最后一个病人的时候,叶蔓的手机适时的响了起来。
叶蔓放下手中的圆珠笔,接听了秦爷爷的电话。“我知道了,现在就过去。”
叶蔓脱下身上的白大褂,又洗过了手,才走出医院,在秦老指定的餐厅前,看到了一辆招摇的军车停在那里。
叶蔓回头看了下医院,又看了看这家餐厅。就在叶蔓所在医院的斜对过。
看来秦老为了避开秦域单独约在了叶蔓的工作地附近。也许有些事情他并不希望别人知道。
在靠近窗子的位置,叶蔓见到了秦爷爷。“坐吧,约你出来,耽误你休息了。”秦老和蔼可亲的说道。
“没关系的,爷爷。”叶蔓边说边坐了下来。秦老向侍者做了一个手势,侍者会意到,一应菜品悉数端了上来。
“那好,那我们就边吃边聊。”
叶蔓微笑着点头,她安静地坐在老爷子的对面,优雅的用餐。
“昨天,秦卿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不小心听到了,你是怎么想的?”秦老开门见山地说道。
叶蔓正在夹菜的手微微一顿,她收回筷子,慢慢地抬起了头。
“我,我还没想好……”叶蔓不知道秦老的来意,她索性掩藏了自己的心迹,先听听口风再说。
“哎,爷爷知道你们两的感情很深,兜兜转转的彼此都没有放弃。可是你的身体情况……”秦老没有接着说下去。
“爷爷,我们是相爱的,就像你说的一样,我们是不会分开的。”叶蔓在听出秦老的话锋之后,迫不及待的说道。
她怎么会轻易的分开,她是答应过秦域的,并且她现在还怀了他的孩子。
“相爱,爱到什么程度?你会看着他因为无子而留下缺憾吗?不会。这就是你所说的相爱。”秦老笃定地说道。
“我不会让他留下任何缺憾的。包括他应该有一个孩子。他也一定会如愿以偿的。”叶蔓自信地说道。
“哦?也就是说,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孩子?”秦老放下手中的筷子,定定的看向叶蔓。
“嗯。”叶蔓轻轻的点头。
“你想没想到,如果是这样,秦域会作何感想?你以为他会让你冒这个风险吗?”秦老的语气渐渐严厉起来。神情也不似之前那么和蔼可亲了。
叶蔓无语,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还有,这并不能保证你一定就能生下孩子,即使是生下孩子,保全不了你的命,秦域的后半生也会在自责与痛苦中煎熬。你觉得这是你所希望的吗?”秦老的话句句在理,叶蔓的心渐渐开始动摇,她的心乱乱的,小手不自觉的攥紧,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里。
“可是我不甘心放弃,我要搏一搏……”叶蔓委屈的说道。
“哎,孩子,爷爷理解你的心思,可是你想过没有,希望太渺小了,很有可能到最后,事情就不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了。还有,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有这种想法,是大不孝的。”
叶蔓轻轻地仰起头,她的眼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他真的没有想过父亲的感受,只是一个人无私的且又自私的怀上了这个孩子。
“放手吧,孩子,虽然这话听上去很残忍,及时收手还来得及。现在你淡出他的生活,离开他的世界,留给他的只是思念。而相反,因为孩子失去你的生命,留给他的除了无尽的思念,还会有深深的自责与悔恨。”秦老语重心长的说道。
“容我再想想……”良久之后,叶蔓终于喃喃的说道。
“我会给你时间的,我也会为你离开他的世界创造机会,前提是你自己愿意。我没有理由逼你。”
“嗯,我要好好想一想。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叶蔓有气无力的说道。
秦老点头默许。看着叶蔓柔弱的背影消失在餐厅的门口。他无奈的摇摇头,随后站起身,取出两张大红票放在桌子上,默默地离开了。
叶蔓记不清是怎么走到医院的,她脚步虚浮,心乱如麻。爷爷说的没错,秦域怎么会如她所愿,同意她生下这个孩子呢?
下意识的,叶蔓的手不自觉的覆上了她仍旧平坦的小腹。那里面正孕育着她的希望。她渴望的幸福。
怎么办?瞒着吗?总有瞒不下去的一天。是时候该想想对策啦。
下午病人不是很多,叶蔓也就落的清闲一些,这样一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慢的煞是难捱,好容易到了下班的时间,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沃尔沃回到了叶家。
秦老的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提醒了叶蔓,她不知亏欠父亲的,今后还会不会有机会报答。
曾经自己早早的离开叶家,跟外婆住在一起,父女两人聚少离多。
结婚后,误以为被‘名存实亡’的婚姻禁锢,很少回家。更确切地说,自从乔安琪母女踏进叶家,她就已经戴上了有色眼镜,对自己的父亲不冷不热起来。
而叶松海对女儿的爱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叶蔓无时无刻都在排斥父亲给予的关爱。
这种亲情碰上叶蔓这个绝缘体,她又怎么能够接收得到。
叶松海的无奈,叶蔓视而不见。直到他锒铛入狱,叶蔓内心深处对父亲的感情终于爆发出来,那一刻她才深深的意识到,血浓于水的亲情割不断,理还乱。
自从叶松海沉冤昭雪,乔安琪被接回之后,她才深深的体会到父母对她的爱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只是她错过了太多美好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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