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苦、冰冷的海水狠狠地浇在脸上。
小巴蒂·克劳奇猛地醒了过来,大口喘着粗气。
那种浑浑噩噩的感觉暂时消失不见,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他感觉身体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掌控之中——在过去十年中,这样情况发生的次数屈指可数。
显而易见,老头子施加在他身上的夺魂咒暂时失效了。
不过,还没等他细细体味久违的“清醒”滋味,某种强烈的危险气息让他心中一滞。
他豁然睁开双眼,晃眼的白色灯光刺得他眼睛一阵发疼,熟悉的客厅沙发和老旧墙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透心的金属台子,以及灰色的金属墙壁,小巴蒂很确信自己家绝对没有这个地方。
紧接着,刺骨的寒冷让他打了寒颤,他惊恐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扒了个精光。
小巴蒂·克劳奇不安地看着四周,没有人影,只有一个还在滴水的管道。
“闪闪?!闪闪——”
空荡的房间只有他自己的声音在回响,愈发增长了他内心的不安。
如果按照平时,那只侍奉克劳奇家的家养小精灵早就诚惶诚恐地出现在他面前了。
但现在……
“非常遗憾,您那只家养小精灵并不在这里。”
某个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小巴蒂·克劳奇猛地转过头,只看见了一个镶嵌在屋角上方的东西。
看起来好像是一个黑色的方形蜂巢,声音似乎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什么人?!这里是哪里?!你们想干什么?!”
“嘿,看来您还没有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啊,克劳奇先生——”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响起。
“您还期待着您父亲来救你么?真遗憾,老巴蒂·克劳奇现在可是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来管你,况且相比起魔法部,说不定他现在更期待看到是您的尸体,而不是活生生的人出现在他面前。”
“至于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以及我们是谁……”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小巴蒂·克劳奇感觉前方似乎有目光正在打量自己。
不过,当他抬起头往前看去时,只看到了一面冷冰冰的墙壁,以及一面硕大无比的镜子。
而在镜子中央,一个绿莹莹的黑魔标记悄然浮现出来。
在小巴蒂·克劳奇逐渐睁大双眼的同时,那个声音也逐渐变得阴沉残酷起来,似乎换了个人说话。
“莱斯特兰奇夫妇是忠诚的,当阿兹卡班被攻陷后,他们会得到梦寐以求的奖赏——而你这个依靠魔法部父亲逃过一劫的叛徒,则是他们最好的出狱礼物。只不过,在此之前,你还有一些特别的用处。”
“毕竟,你虽然是个卑鄙的、肮脏的背叛者,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老巴蒂·克劳奇的秘密。”
“不用担心,你可以尽情挣扎抵抗,我们还有相当多的时间,可以慢慢掏出那些……”
“等、等等?!我的主人,主人、主人是您吗?!”
仿佛一道闪电,那个声音和小巴蒂·克劳奇脑海中的某个模糊声音瞬间重叠在了一起。
他有些癫狂、激动地扑向前边,浑身颤抖地看着那面映照着自己苍白脸庞和黑魔标记的镜子,虽然看不到任何的其他人影,但他知道,那位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黑魔王,他的主人一定可以看到他。
“主人,主人您听我解释,我从来没有背叛过您啊,我无时无刻都在盼望着您的消息……”
“撒谎——我嗅到了羞愧,嗅到了谎言的恶臭!”
那个声音冰冷地打断道,冷笑了起来。
“我很失望,我非常的失望,我原以为你会如同莱斯特兰奇夫妇那样骄傲的唾骂那些官员,而不是痛哭流涕的,如同一只摇晃尾巴的狗一样去祈求怜悯……当然,你们这些叛徒,我知道,你们一定是相信我不行了,以为我完蛋了,期望着溜回到我的敌人中间,说自己是无辜的,不知情,中了夺魂咒……”
“不是的,不是的……主人你听我解释,我从来没有——”
小巴蒂·克劳奇浑身哆嗦了一下,他似乎想要后退,但又不敢动。
“永远,不要,在伟大的伏地魔面前,撒谎——”
那个声音平静地说道,小巴蒂·克劳奇感觉自己汗毛仿佛竖了起来,某种不详正在笼罩自己。
下一秒,一道魔咒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出现。
“钻心剜骨!”
小巴蒂·克劳奇浑身蜷缩起来,宛若一只煮熟的大虾,在地上痛苦地扭动、惨叫。剧烈的疼痛占据了一切,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白热的刀子扎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他恨不得把自己骨头抽出来。
然后,这一切停止了,小巴蒂·克劳奇挣扎着爬起身,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求求您,主人,求求您……饶恕我吧!求求您……”
“起来吧,小巴蒂,站起来。”那个声音轻声说,冷漠而平静。
“你求我饶恕?不……我不会饶恕。我不会忘记。那漫长的黑暗岁月……我要你还清这十几年的债,然后才会饶恕你。你之所以还活着,不过是因为你没有如同另外那些卑鄙的叛徒,出卖自己的同伴来换取自由——当然,很快,他被抓住处死——至于你到底忠诚与否,伟大的伏地魔很快就会知道……”
“主人,主人——我绝对不会背叛您,那个老家伙……”
小巴蒂·克劳奇焦急地说道,不停咒骂着老巴蒂·克劳奇,绞尽脑汁地想表达忠心。
只不过,他后边那些话并没有传递到“主人”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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