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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记忆混乱（第1页）
“你，无错，朕，错了！”李二终究放下皇帝威严，叹气道。若是早知阿丑此等身份，莫说派人打他，就是碰他一下都不行，这可是百战之家的余辜，打杀了如何面对大唐数十万将士之热血。难道为国而亡，最后必须一家绝后吗？
李二想去摸一下阿丑的额头，阿丑却极力躲闪，十分恐惧。
“可否将打丑帅之人交于臣下？”秦怀英下跪请命。
李二摇头，自己下的命，怎能让他人顶罪。
秦怀英苦笑道：“陛下，臣的官位爵位换此一人！”
“臣等愿以官位换此一人！”其余等人皆下跪道。
“尔等这是逼朕！”李二怒道，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
秦怀英叹气，起身拉着阿丑赶赴楚王府。
“吐蕃道，属于殿下，却不属于大唐，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殿下本打算全部归于陛下手中，避免父子隔阂。可陛下可知，殿下在吐蕃道的威望？”王玉禾直面圣颜，此刻也不在乎什么官职了。
王玉禾说出了李二最担心的事情，李二瞪道：“朕乃大唐天子！”
“殿下乃天道神子！一年时间破吐蕃，立城而行大唐教化之术，为大唐带来两州之地，百姓无不以殿下为尊。若是百姓知晓，陛下如此忌惮殿下，定会激起民怨！臣，请死！”话毕，摘下乌冠，伏地不起。
王玉禾想通了，此事必须解决，否则李承天必反，如今只能试探陛下之决心。
杜荷默默摘下乌冠，卸去官袍，“草民谢过陛下！”随后起身离去。
苏烈不行，必须留下人帮李二接管吐蕃道，“臣请陛下接管吐蕃道后，赐臣告老归田。”
李二此刻终于明白了，李承天掌握的不是军队，那让自己夜不能寐的十万军士和被李承天掌控的吐蕃道最大的问题，不是实力强大，而是民心所向。
如今因为自己的多疑，李承天悲心离德，其手下将领更是畏惧，竟然纷纷辞官。
而李承天此刻，却正在对着皇后怒吼：“我不要皇子身份，我也不要楚王身份，你们都拿走，离我远远的！”
皇后开口劝道：“此事是你父皇之错，但怀英等人并未伤及性命，为何如此激愤？”
李承天通红双眼已经涌出泪痕，指着自己：“本来我就不属于大唐，你们既然不信任，来这里做什么？让我以为自己真有父母疼爱吗？”
皇后不知如何开口，这个事往小了说是个误会，但往大了说，便是李二怀疑李承天不轨，李承天却傻傻地为他们准备仪式，离心离德甚至说李二心胸短浅都没问题。
正在这时，秦怀英带着阿丑跑了回来，李承天才勉强压住火气。
“天哥哥！”阿丑看见李承天的第一刻，瞬间哭喊着扑到李承天身上。
秦怀英向皇后抱拳施礼，却并未见礼。
“丑帅，莫哭，让你受了委屈，天哥哥这就带你离开！”李承天轻轻地抚摸着阿丑受伤的脸庞。
秦怀英一旁脱下官袍与乌冠，站在李承天身侧“怀英，愿与殿下一同离开。”
“我不是什么殿下，我就是个傻子！”李承天对着秦怀英咆哮一声。
阿丑看着李承天不断流下的眼泪，噎住哭泣，安慰道：“阿丑不疼，天哥哥别哭，怀英哥哥说，不能让哥哥失去爹爹和娘亲。”
皇后不禁泪目“好孩子。”想去抚摸阿丑，却被李承天拦住“娘娘，草民兄弟低贱，怕污了您的玉手！还望娘娘大发慈悲，放我二人归隐山林。”
李承天此刻什么都不在乎，去他吗的大唐，去他吗的吐蕃道，去他吗的皇子。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阿丑被人殴打成如此模样，不禁意间又回想起自己在上大学时受到丑帅去世的消息，连夜赶回福利院，看到的只是一张冰冷的脸庞，和再也无法喊出“天哥哥”的好兄弟。
那时他特别痛恨自己，若是没有离开福利院该有多好。后来若非遇上了老师，经过一年的调节，才把这件事压回心底，如今记忆再次涌出，心中更多了一种看淡是非的感觉。
“阿丑，天哥哥是从天外来的，你不知道吧，等着哥哥把飞船重建，到时候带着你离开这个肮脏的大唐，离开这些繁杂之人。哥哥带你去看星海，你一定没有见过那波澜壮阔之境，还有那无边黑暗的黑洞，和宇宙。”似是自语，又像是回忆，抱着阿丑的手不断颤抖的把李承天重新拉回了原有的记忆当中。这是李承天第一次喊出阿丑，也是第一次明白，眼前之人不是丑帅，可那又怎样？一个与丑帅相同之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定是宇宙赐予自己的一次补过的机会。
皇后想上去安慰，秦怀英看着殿下似乎失去自主意识，如癔症一般，侧身挡住皇后“请娘娘，放吾等一条生路。”
整整三柱香的时间，李承天才回过神，转头看向皇后。
“我曾沉迷于父母之爱无法自拔，也曾陷入诽议风波难以脱身，我不恨你们不愿放我离开，也不恨陛下哄骗与我。你们要来，我很高兴，我本以为今天过后，我们是真正的家人。我错了，是我痴心妄想，是我愚蠢至极！”
话毕，拉着阿丑离开了楚王府，秦怀英紧随而出，只留下伤心落泪的皇后。
当杜荷几人来到楚王府找李承天时，听到这一消息，全部跑出王府，满城寻人。
出了王府的李承天，目的很直接，离开炎黄城。
身旁无数居民对其施礼，在李承天看来竟是如此的虚幻，怒吼道：“我不是殿下，滚开！”炎黄城民众看到殿下心情不好，只得远远跟着怕其出事，数千人组成的围墙不刻意间，支撑起了一道紧密的防护网，跟着李承天一同离开了自己居住的城池。
在他们看来，原来是殿下保护他们，殿下有难，自当去保护殿下。
守城的兵士，抛下任务，脱下兵甲，却未放下步枪，紧随在李承天身后。
当李二得到消息，站在城楼上看时，八万居民相随，两万军士护卫，如今的炎黄城，反倒成为了一个空城，留下的，仅仅是那些驻扎的商队和商人们和一些新加入炎黄城的居民。
苏烈领着一万人安抚城中商人情绪，程处默带着亲卫营全部向李承天追去。
漫无目地的行走在迷惘之中，身后跟着无数民众在李承天看来却是虚无缥缈的幻影。
“殿下，在我心中，您从不是大唐楚王，您是天底下唯一一个可以被所有人成为殿下的人，因为您尊贵！因为您无私！因为您忠义！因为您伟大！”尊贵，那是来历不凡；无私，那是献出巨宝不求回报；忠义，那是从未有过反心，并未大唐开疆拓土；伟大，那是带给吐蕃一个新的开始。
李承天木然地看着秦怀英“我，不是李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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