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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七十八章 记忆的手术（第1页）

乌瑟尔好半天才回过神，他已经看到了阿尔萨斯灵魂的惨状。

和在凡世的乌瑟尔残魂表现相似，他似乎为长久的仇恨松了口气，那个家伙终究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但接着，似乎对得意弟子的遭遇，乌瑟尔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是惋惜，亦或是继续的愤恨，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晋升者乌瑟尔难以表达，但他忽然感觉自己胸口的伤痕，没有那么疼痛了。

“他得到了自己该有的下场，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乌瑟尔看向给他带来好消息的沈辰说道。

“那就完成你的晋升！”忽然，德沃丝从一旁落下，插入了沈辰的对话当中，“现在你的仇恨已经消解了，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加入更崇高的事业当中！”

沈辰扭头凝视德沃丝，这位“忠诚”圣杰，他似乎仍然执着于乌瑟尔，这个他未能完成晋升的弟子。

不过沈辰忽然轻笑，反驳道：“更崇高吗？”

似乎注意到沈辰的嘲笑，德沃丝低下头，感知中却隐约觉着，眼前的存在，在力量和灵魂上，似乎犹如长女那般高大，但对于自己的事业，德沃丝充满自信。

“当然更崇高！比起在凡界，用神圣的魔力去救护几十上百人的肉体，作为格里恩，我们挽救的是无数纪元里迷茫或是陷入迷途的灵魂！并保证这样的秩序不会被破坏！”德沃丝自豪的呐喊道。

这声音似乎吸引了周围的几位格里恩，他们看向德沃丝的目光是崇敬的，对这样的话语自然也是认同并且赞赏的。

沈辰此时却看向乌瑟尔，并从他的脸上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乌瑟尔望向自己的“导师”：“神圣之道没有更崇高，在战场上对抗兽人并保护家乡，与在教堂中救治伤病，这样的行为都是一般神圣的，若是将他们分出级别来，这样的行为本身就是不纯净的！”

这样的道理，是乌瑟尔在漫长的圣骑士生涯里，一点点凝聚的，而格里恩从来就是凌驾世界的天人，当然不会低头看见凡界凡人对记忆和行为的注释。

此时一旁的艾律迪娅，似乎也被乌瑟尔的话语打动了，记忆之道的崩塌，本就让她定格了数个纪元的思想发生巨大的变化，尤其是对记忆之道的动摇。

“我曾经强迫晋升者净化他们记忆的仪式真的那么神圣和正确吗？”对于晋升堡垒而言，对暗影界的秩序而言，这样无疑是“神圣”而“崇高”的，可对于那些失去凡世一切的灵魂来讲呢？

不过对于现在的德沃丝而言，这却是大逆不道的。

“是谁动摇了你的纯净！”德沃丝指向沈辰，“是他吗！”

乌瑟尔摇了摇头，他看向沈辰接着问道：“你见证过阿尔萨斯的败亡，那我的故乡呢，洛丹伦......”

“你在唤醒一个晋升者凡世的记忆，你在破坏晋升的仪式！”德沃丝朝着沈辰指责道。

沈辰没有理会德沃丝，她的思想总是那么极端，这是因为忠诚的力量影响吗？

周围的景色，在灵魂的灰雾下，幻化成沈辰记忆里洛丹伦的模样，“天灾的力量正在消退，新洛丹伦迎来了它的女皇，一些黑暗和邪恶正在褪却。”

沈辰瞥了德沃丝一眼，索性将霜之哀伤的符文剑刃的影像也一并展露出来，“我初步净化了这把剑刃，但上面的统御符文，我还在寻求更好的方法。”

“噬渊的力量！”德沃丝惊到了。

“那剑上的符文！”德沃丝试图抓住沈辰，但显然，即使拥有晋升堡垒的法则之力，也无法摸到超凡边界的沈辰的毫毛，“我不会认错的，那是噬渊的力量！”

“当然，我们早就清楚这一点，不然以为传承英雄们进入暗影界是为了什么？然而你们还沉寂在过去的功绩当中！”沈辰顺带讥讽道。

德沃丝惊叹于沈辰的力量，一个晋升者，竟然比自己还强，但她依然沉浸在噬渊的消息当中，“我必须告知长女！”

“她应该早就知道了，当然，毕竟噬渊的力量都被赶了回去，有英雄们的帮助，她完全不需要为此操心。”沈辰没有在圣杰面前说出另一个真相，但也不妨碍他再用言语当做武器。

德沃丝不再说话了，很显然沈辰一个接一个抛出的消息，已经让她的灵魂处于混乱的状态；

作为格里恩，空虚的记忆让他们变得纯粹，能秩序引渡灵魂的任务；同样，这样的灵魂在遇到巨大的，规则之外变革的时候，就显得无比脆弱，这就是德沃丝很快堕落的缘故。

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如何，但延续的的忠诚，让她暂时留下来，打算听听这位外来的晋升者，究竟打算做些什么。

实际上，乌瑟尔也是好奇的，尤其是在知道凡世还有他另外的半个灵魂之后。

“你打算让我帮你些什么？”沈辰杀死阿尔萨斯，乃至帮助整个洛丹伦的行为，不管另外半个灵魂做了些什么，但他必须有所感恩，现在他只剩下半个灵魂，只要不是邪恶的行为，他都会付出全力。

“我在尝试改进格里恩的晋升道路。”

沈辰微笑道：“作为圣骑士，我相信你对自己神圣力量的控制，那么现在，我希望你将它集中在神圣的道路上。”

乌瑟尔似懂非懂，沈辰补充了一句：“就是你为何走上神圣之道，又如何坚持下来的，包括你的忠诚、你的志向......以及你的爱！”

随后，沈辰让艾律迪娅将他们带到一处暮钟旁。

因为法则入侵的关系，暮钟一侧的魔力似乎扭曲了，敲出的声音并不那么纯粹，但这正好方便了沈辰。

“艾律迪娅，你对暮钟足够熟悉，在你手中晋升的格里恩也是数不胜数，我希望你接下来能将全部的魔力和精神力，用于将乌瑟尔注视的记忆，在暮钟和暮钟法则缺少的部分里保留下来，将他没有那么重视的部分净化。”

艾律迪娅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让沈辰解释清楚他的想法。

等乌瑟尔在地上坐好，任由清灵的水流在头顶滴落，他的记忆中，那晋升圣骑士的兴奋，法奥的教诲，骑士的责任和奉献，全部在闪烁着。

“很好。”

沈辰注视着乌瑟尔的记忆和灵魂，现在的他就像是引导刀口的主刀医生，而艾律迪娅，则是那柄锋利的记忆手术刀。

的确，和战友的美好酒后时光，训练圣骑士新兵，和洛丹伦国王交谈的日子和记忆也都是美好的，可人大部分的时候，都不会记忆起它们。

然而对神圣的向往，对秩序的奉献，尤其是为其奋斗并且坚持的理由，这些对于爱的记忆，此时不断在脑海中闪烁着，可以清晰的被艾律迪娅看到。

“动手吧。”沈辰用灵魂的魔力，首次为艾律迪娅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记忆线条来。

“暮钟响起。”

记忆的分支一个个被斩断了，它们化成一小团记忆的黑暗，被一旁注视着的德沃丝碾碎。

此时世界之外的记忆开始试图涌入，但乌瑟尔仍有那么多无法忘怀的记忆存在，它们很快就被驱散；然后记忆的空缺重新被填满。

“这一次应该暂时成功了。”沈辰松了口气，随后表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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