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嫔妹妹真是聪慧。”皇后闻言给与了鼓励的笑容。
然而茵嫔依旧十分后悔,因为她见众人竟然都很淡然,很镇定后,就知道猜到的不止是自己一个人而已,可偏偏就自己大嘴巴说出来了,茵嫔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硬撑着,面对皇后的夸赞,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来。
“正如你们所猜测的,皇上的确心仪宁双冰,众位姐姐仔细想一想便不觉得奇怪了,当初,先皇尚在时,已逝去的宁太后,从前的皇后宁氏宠冠后宫,她很宠爱她的侄女宁双冰,在宁双冰尚且年幼时便将她接到了宫中亲自抚养,和陈夙一起青梅竹马长大,后来陈夙登基即位后,宁双冰十五岁及笄便嫁给陈夙做了皇后,可众位姐妹不要忘记了,那时候宫中可不紧紧只有陈夙一个皇子,先皇的几个儿子都养在了宫中,和宁双冰一块青梅竹马长大的不仅有陈夙,还有皇上等兄弟几个,宁双冰有倾国倾城之姿,年少时的情谊又是最真挚的,她比之宫中的公主们,一点儿也不娇气,更让人喜爱,所以皇子们喜欢上她也是正常的事儿,本宫如今仔细想来,便觉得此事是极为正常的。”皇后一边说着,一边观察众人的脸色,见她们似乎都不好过,眼中渐渐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就是要她们憎恨皇帝和纯妃,到那时就没有人再威胁她的后位了。
“娘娘……所言甚是。”一直不喜欢说话的淑妃突然抬起头看着皇后说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可正如娘娘所说,皇上心仪的是已仙逝的宁双冰,那么这个纯妃于氏便是个替身了,既然是替身,那就好对付了,只要让皇上发现这个女人和他从前喜欢的女人完全不一样时,皇上就不会迷恋她了吧,宁双冰臣妾见过,那时候她还是皇后,大方温婉,气度非凡,哪里是如今这个娇滴滴、柔柔弱弱的纯妃比得上的,臣妾相信,有朝一日,皇上一定会醒悟过来的。”茵嫔有些激动的说道。
“本宫当初嫁给入王府为妃时,常常陪伴还是王爷的皇上入宫给先皇和太后请安,那时候皇上就常常远远注视着宁双冰发愣,而且躲着她,本宫还以为皇上怕她,不曾想皇上是爱极了她,否则怎么会对这个和她长得相像的于氏这般好?茵嫔说的固然没错,可咱们要等到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前几日的教训还不够吗?难道众姐妹还想被禁足、罚俸,甚至骨肉分离?”皇后说到此语中已满是凝重之意了。
没有孩子的嫔妃还好一些,梁贵妃这些有所出的嫔妃闻言尽皆变脸色,久久未语。
“娘娘的意思是?”沉默半响,梁贵妃才看着皇后,低声问道。
“本宫哪里有什么好主意呢,如今……本宫这个皇后名存实亡,本宫可不敢去得罪纯妃,否则到那时候太后娘娘都保不住本宫了。”皇后摇摇头道。
“娘娘都不敢得罪纯妃,臣妾等人更加不敢了,娘娘没有瞧见那日臣妾们和她一块进宫时的情形,臣妾如今想起来都心有余悸呢。”一直没有机会说话,也不敢说话的曹嫔终于开了口。
“是么?那妹妹就只要永远在这寂寞深宫中独守空闺了。”皇后闻言微微一笑道。
曹嫔闻言变了脸色,她身边的婉嫔和杜贵人也花容失色。
“该怎么做,想必各位妹妹也有自个的想法了,本宫只是告诫各位,在没有探清楚皇上的底线时,可别乱出手,否则到时候便自身难保了,本宫当日不过是话多了几句就遭了大难,若不是太后垂怜此刻不知道还能不能从鬼门关走出来呢,好自为之吧。”皇后说完便站起身来,欲离开。
梁贵妃见此本欲说些什么的,她身边一直静立听众人说话的梁芜菁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着急,随即福了福身道:“皇后娘娘请留步。”
皇后闻言看着梁芜菁,又从新坐了下来,笑道:“本宫倒是忘记告诫王妃一番了,想必你也看出来了,皇帝对宁双冰那可是爱之深啊,恐怕对永安王的怨念也更深了,王妃也要好好管着永安王,虽然他如今是个痴儿了,但也得小心不是?”
“娘娘所言甚是,妾身谨记在心。”梁芜菁闻言躬身颔首,随即又道:“有一事,妾身也是此时才想起来的,但事关重大,妾身也不敢妄言,否则传到了皇上的耳里,妾身便是死罪了。”
“说吧,本宫相信今儿个在座之人没有一个不想重得圣宠的,自然不会出卖你,而且……谁若是敢多言,本宫第一个不饶了她,不要以为本宫如今只是个空壳子皇后便可以无视本宫,本宫毕竟是皇后,真心要行事,也是手到擒来的。”皇后扫了众人一眼后冷冷说道。
“妹妹说吧,有姐姐在,谁也别想动妹妹分毫。”梁贵妃一下子握住了梁芜菁的手说道,仿佛也在向众人昭示自己和妹妹已经冰释前嫌和好了。
“是。”梁芜菁闻言轻轻颔首,深吸一口气道:“妾身住在昌德宫,平日里除了御花园里紧挨着昌德宫那一块地儿,哪出也不敢去,但娘娘们传召妾身又是例外的,妾身记得……去年妾身的父亲给妾身抬了四箱子添箱入宫,贵妃娘娘是妾身的亲姐姐,妾身自然要去孝敬孝敬娘娘的,从贵妃娘娘那儿出来后,妾身原路返回,到了御花园后,妾身突然想逛一逛,便下了肩舆带着身边的两个宫女随意走着,可……到了梅园时,竟然有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的从梅花丛中冲了出来撞到了妾身,妾身身边的宫女一时气不过,本来要教训那个宫女的,可那宫女生的实在是太貌美了,看气韵也不像是伺候人的奴才,妾身担心是哪个公主亦或者是权贵之家的小姐入了宫,一时顽皮扮作宫女,所以就将人给放走了,不过从那时候,那宫女的相貌也印在了妾身脑海里。”梁芜菁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众人的表情,见众人都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便知道自己成功勾起了她们的兴趣。
“那宫女是谁?妹妹你可知晓了?”梁贵妃见梁芜菁停了下来,便低声问道。
“姐姐请听妹妹慢慢道来。”梁芜菁颔首后面色凝重道:“事后,妾身派人打听了宫中的公主,得知并未有和那宫女年纪相当的公主,便觉得很奇怪,当时……妾身还做了一件事,也不敢瞒着众位娘娘,妾身……编了个谎话,说妾身的合浦珠子串成的链子不见了,借故将宫中的大多数宫女都弄到了内务府,仔细查看,没有找到那个宫女,她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梁芜菁说到此还有些不好意思,那件事,在座各位应该都知道吧。
果不其然,她话音刚落,众人就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梁芜菁见此笑了笑,继续道:“直到……直到除夕家宴后,妾身又无意中遇到了那宫女,当时还派人去追了,可并未追上,那时妾身也起了疑心,可那宫女并未伤害妾身,也未做出什么对妾身不利的事儿来,妾身也不好大张旗鼓去寻人……后来……也就是选秀开始的前十日吧,妾身带着宫女们去逛御花园,在温泉水渠那一片遇到了皇上。”
“皇上。”茵嫔听到此微微蹙眉,说实在的,梁芜菁也是个绝色美人,比起那个纯妃丝毫不逊色,她们也曾经很忌惮梁芜菁,深怕她勾了皇帝的魂儿,没想到她真的和皇帝遇到了。
“茵嫔娘娘不要误会,妾身只是巧遇皇上,而且皇上当时正带着他身边的掌事太监康禄在寻人,到底寻谁,妾身并不知情,只是听康禄言语中称那女子为小姐,仿佛对那女子十分尊敬,而皇帝因为找不到人,急的不成,后来还逼问妾身可曾见到一名宫女,妾身并未瞧见,自然如实相告,皇上似乎不信,而且急于寻人,但当时有太监来禀报,说太后娘娘梦魇太厉害了,皇上不得不去寿安宫,留下康禄寻人,后来康禄失足落水伤了头,妾身将他带去了昌德宫请了太医医治,后来康禄回去了,妾身派人打听了,康禄并未受罚,想必人已经找到了,当日……还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儿,想必娘娘们也记得清清楚楚的。”梁芜菁说到此心中也是一突,总觉得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儿被自己给忽略了,但就是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思绪。
“什么事?”皇后也被梁芜菁勾起了兴趣。
她知道梁芜菁是个聪明人,不会无缘无故讲这番故事的,于是耐着性子问道。
“启禀娘娘……当日,皇上宣了大学士于忠入宫,和于忠对饮三百杯,听说君臣尽欢,十分尽兴,后来于忠还看上了皇上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宫女,然后……当日夜里皇上就让康禄将人抬进了于府。”梁芜菁低声道。
“这事本宫记得,当时本宫还觉得十分奇怪呢,历代的皇上宠爱臣子,赐一个宫女并不是没有的事儿,但在咱们皇上身上,还是头一次呢。”庄妃连忙说道。
“不错。”茵嫔也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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