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官的俏妃还以为是庆帝单独传唤,装扮的甚是妖艳,她刚到寝殿门外,便听到庆帝发怒低吼的声音。
以及茶杯被摔碎的清脆响声。
她心中顿感不妙,但也来不及细想,便快步入了殿中。
殿中,明王,秦王等几位亲王也都来了,皇后和几位平日里不怎么露面的嫔妃也来了,就站在庆帝的身侧,庆帝坐在高位上,神情看不出阴晴明暗,苏公公端着茶在床边伺候。
“俏妃,你可知罪!”
庆帝冷冷的开口,冷眸直直的射向俏妃。
俏妃平日里再嚣张跋扈,她也只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陛下,臣妾...臣妾何罪之有啊?”
“是不是臣妾平日里有调皮了,惹您生气了?”
此刻,俏妃的声音都在颤抖。
“俏妃,你老实交代”皇后上前,眼底有些复杂,“今日是否是你为太后侍疾的?”
俏妃听得云里雾里,脑子里一片空白,缓缓点头,“是,是臣妾。”
庆帝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好一个侍疾,俏妃,朕问你,既然今日是你为太后侍疾,那为何是你宫里的丫鬟亲自为太后喂药??”
俏妃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过自己不侍疾偷跑出去玩的事情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揭露,心里一阵恐慌。
眼看着庆帝的脸色越来越差,她刚鼓起勇气想要解释清楚,紧接着,皇后开口了。
“俏妃,你可真是糊涂啊,平日里本宫总是念着你年纪小,刚进宫不懂事,可你居然在为太后侍疾这件事上也打小心思,你毒害太后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为陛下与本宫乃至宫中的人是瞎子吗?看不出来你的下作手段!”
这一番话,把俏妃堵了个结结实实,她惊恐的睁大眼睛,急忙摇头,“臣妾没有...臣妾不敢,这一切一定是个误会啊,陛下,臣妾怎么敢谋害太后?”
一旁的端妃冷笑道:“不敢?谁不知道你俏妃家里是什么背景,你的阿玛可是大庆朝赫赫有名的将军,权势滔天,你的几位哥哥手握兵权,其权力可与陵王抗衡,这江山社稷的命脉都在你楼兰氏一族,如若你们一家联合起来,谁知道会不会有这个心思,今天是太后,说不定明天就是陛下了!”
端妃这话很是尖锐,显然是指庆帝往日专爱俏妃,是因为俏妃的家世,殿中的气氛,十分凝重。
就连皇后都怔了一怔。
她意外的看了眼端妃,谁都没想到,平日里话都不说几句的端妃,竟然如此牙尖嘴利。
果然,庆帝的脸色更沉了,正欲出言呵斥,俏妃却含泪屈腿福身,“陛下,臣妾平日里是有些嚣张跋扈,对待各宫姐妹也不够宽容和善,但这与臣妾的家世无半分瓜葛啊,阿玛与哥哥都是为了大庆朝衷心耿耿的臣子,阿玛经常教导臣妾,先以国为国,以家为家,以乡为乡,才能做一个合格的妃子,才能陪伴服侍陛下左右,臣妾又怎敢以功臣之女夺得陛下宠爱,臣妾一直以为...陛下是喜欢臣妾的,臣妾才....没想到...原来竟是这般原因...”
俏妃的眼中含着泪,甚是失望与委屈。
她微微闭了眼,朝着皇后的方向跪了下去,深深一拜。
“皇后娘娘,臣妾行的端站得直,身正不怕影子歪,如果您怀疑臣妾,请拿出证据,如果没有证据,臣妾也是不会认的,臣妾虽然平日任性不懂事,但道理还是懂得,臣妾宁可自尽,也绝不会让楼兰氏蒙羞。”
俏妃抹了抹眼泪,坦然站着,眸色澄明。
庆帝看了俏妃一眼,阴冷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一些。
皇后看了眼身后的端妃,端妃立马垂下眸,不敢做声了。
反倒是她,原本想狠狠将俏妃一军,灭灭她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性子,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倒显得自己左右不是人了,脸色霎时难看。
“陛下,恳请老奴也说一句。”
皇后身后的秋菊嬷嬷缓缓上前。
庆帝微微抬眸,捻了捻手里的玉珠,重新坐在高位上。
“秋菊,你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对于这件事,你倒是有发言权,说罢。”
“谢陛下。”
秋菊微微福身,瞧着双眸哭的红肿的俏妃说道,“陛下,老奴虽然不懂前朝政事,但在慈宁宫耳濡目染,常听太后提及,倒也略懂一二,今日之事,太后被毒害,皇后娘娘的猜测老奴觉得倒也不全然客观,今日的宫女,老奴曾细细盘问过,她现在虽然在俏妃的宫中服侍,但是她之前是梅贵妃的人。”
“今日为太后侍疾一事,也是梅贵妃托俏妃代为侍疾,俏妃娘娘虽然偷懒,并未为太后侍疾,但是她也绝不会起了毒害太后的心思,楼兰氏家大业大,又为先帝和陛下效忠这么多年,忠臣也出了不少,如果想要谋反,现在绝不是时机,陛下的祭祀大殿在即,如果在此刻动手,只会将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暴露在众人面前,楼兰老将军如此聪明,绝不会干如此愚蠢之事。”
秋菊的这一番话,让庆帝心中的忧虑渐渐打消,没错,他的想法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
楼兰氏聪明了这么多年,绝不会在如此低级的事情上犯错。
如今贸然惩罚质问俏妃,反而会引起楼兰一族的不满,动荡军心,前朝后宫都不稳定。
想到这里,庆帝的脸色逐渐缓和,亲自下去。扶起俏妃,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秋菊说的在理,太后病重,朕也是急火攻心,你不要怪朕。”
俏妃看到庆帝对自己的反应,知晓庆帝知道是错怪了自己。
心中一阵委屈,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她也不敢再轻易耍脾气,只是垂着眸,咬着唇,眼含泪珠,乖巧的点点头。
依偎在庆帝的怀里,不说话了。
瞧着怀中的小女子如此乖巧和可怜,庆帝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一阵涟漪。
分外怜惜,搂着俏妃好一顿安抚,才又哄的美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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