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和的妇产科虽然算不上人满为患,但依然很拥挤。
并没有得到苏真允许的林少杰就这样坐在产房外,和他一样的“预备役”准父亲还有很多,有些人的脸上还带着稚嫩,有些已经是人过中年。
林少杰出现在这里还是让大家有些惊讶,林少杰不得不起身站在过道处等消息。
苏真人已经进去了,本来可以安排家属陪产的,但苏真死活不同意。
得到消息的苏国盛也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这种事情放在过去,那可是一道生死关,哪怕现在的医疗如此先进,但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担心。
几个男人就在过道的窗口处你看我,我看你。
这种时候甭管你是谁,都得老老实实的呆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些个还没有进产房的准妈妈们时不时的哀嚎两嗓子。
“我不生了,给我剖了吧!”
“你的情况很好,没必要,也不可能,你就安心顺产吧!”
“不生了,不生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做女人了......你们太狠心了,疼,好疼......”
“留点力气,否则等会儿你会没劲儿的。”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声音,不是痛到极致喊不出来,前后不过一会儿功夫,嗓子就哑了。
至于那些“见多识广”的护士们,林少杰第一次认识到妇产科的“慈不掌兵,”要是球场上的球员有这种直面生死的心态,季后赛的心态从来就不需要考虑。
看样子日常训练的时候,有必要让球员们去品尝一下女性生产时的痛苦。
至于其他人,听的声音的男人们一个个的魂不守舍。
自家的也不知道咋样。
一群雄性“人科”物种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等候下一代血脉出生,那种期待与彷徨,焦躁与不安充斥在每一个角落。
至于已经完成“任务”的家属们,早已欢天喜地的回病房了,留下的他们备受煎熬。
......
从怀孕到生产,本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林少杰身边曾经的同学,有比他更早有孩子的,甚至一些早早辍学的,孩子两三岁的都有,但是在同龄人中,特别是上大学的那一拨,林少杰绝对算最早的那一个。
过往看到书中描述的,说什么孩子出生皱巴巴的,像个小猴子一样,但对林少杰来说,看到的那一眼只是一个面容白皙,并没什么皱纹的小家伙,当然,脸上还挂着一些残留的胎脂,医生也只是让家属们看了看,然后就推走了,林少杰只是用尽全力,把孩子出生时的模样印刻在脑海中。
当天孩子还观察了一晚,一切正常后,才会在第二天才送进病房。
和那些虚脱的母亲相比,苏真的身体无疑要好得多,加上年轻,离开产房时也不过是汗水浸透了发丝,疲惫的面孔在看到林少杰的那一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苏国盛还有苏母冲了过去,女儿的眼睛却看向了林少杰。
握着苏真的手,林少杰能够感到对方的无力,表现出的一切远比平静的面容要来的更为残酷。
“你应该让我进去陪着你的。”
苏真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疲惫与痛苦一阵阵的袭来,感觉过了许久,等到苏真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她看到的是陪在他身边的林少杰。
陪床收拾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没人躺过。
“你去躺会儿!”
苏真小声的说道,她不是不想让林少杰看到自己此时的状态,而是她知道,往常的这个点,训练后的林少杰应该已经睡了。
在自己生产前后的时间,林少杰从来没有一个完整的休息时间,离别的倒计时已经越来越近,她可不想孩子的父亲因为训练不足,在篮球场上受伤。
“累坏了吧!”
林少杰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对方的脸颊,记忆中两个人昨天好像才在校园里相见,今天却连孩子都有了,那个臭小子就像是迫不及待的赶来这个世界一样,比预产的时间要早了一周多,好在检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全都正常。
父母亲还有苏父苏母都去看小孩了,生怕别人偷走似的。
等到两位母亲先回来,小声的在苏真还有林少杰身边念叨着。
“哎呀,那孩子的头发可密了,眼线很长,像极了你们俩,小鼻子可爱的不得了,一看就是个聪明调皮的孩子......”
两个母亲好像说不够,苏真听着却像是吃了蜜一般,掌心里,林少杰轻轻的点着她,年轻的夫妻二人一边听着母亲说的话,一边玩着闺房的小情趣。
两位母亲说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姗姗来迟的两位父亲,现在已经升级成了爷爷与外公。
苏国盛就像是谈成了一笔大生意,搂着林从荣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子。
“老林,怎么样,是个孙子。”
“孙子、孙女我都喜欢。”
林从荣扯着嗓子的同时又压低声音回应着,即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又不想耽误苏真的休息,让人觉得他没素质。
“我觉得你比我更开心。”
“当然,我怎么不开心了,这是我的亲外孙,儿子随妈,女儿像父,那孩子一看就像我。”
“我觉得还是挺像小杰他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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