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难道这世上就没有相似的暖玉珠?难道不同的人不会相同的绳结打法?!”希贵妃此时虽然面如死灰,还是不肯承认。
“贵妃娘娘,你一定有所不知,这世上的确会有很多暖玉珠相似,但母后当年送本王那一颗却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那是本王外祖家传的血玉珠,只要沾上鲜血之后,变回透出东方二字。而且,母后她打的绳结不但漂亮,绳尾都会是她自创的双尾蝶,难不成你的侍女恰好也会?”
百里陌煦笑着对门外喊了一声,“将那艳儿带进来。”
随即,一个百里明江的亲卫推着艳儿进了门,从她脖子上取下那暖玉珠交给百里陌煦。百里陌煦拿出匕首在自己指尖轻轻划了一下,滴了两滴血到那暖玉珠上,暖玉珠当即发出一阵红光,在虚空中映射出“东方”两个字。
“你还有何话说?”百里陌煦冷冷地看着希贵妃。
“是。都是本宫做的,本宫就是要你死!本宫的鑫儿什么都不比你差,凭什么要被你压着?本宫巴不得你死,只有你死了,鑫儿才有机会!”希贵妃眼看再也无法狡辩,当即失控地大喊起来,“一切都是本宫做的,与鑫儿没有任何关系!”
“毒……妇!”百里明江口齿不清地喊出两个字,指着希贵妃,气得涨红了脸。
“皇上,莫要激动!否则会加重你的病情!”阿益连忙劝慰百里明江。
百里陌煦抬眼看看百里明江,一抬手,隔空点了希贵妃的哑穴,让她再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三哥,这些都是希贵妃做的,与你无关,对么?!”百里雨梦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百里陌鑫。
百里陌鑫根本没有看她,也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只是看着坐在百里陌煦怀里的慕容焕,看着她以一种极其自然极其信任的姿态轻轻靠在百里陌煦怀里,两人之间哪有平素的冷漠疏离?
这一刻,这一幕,深深刺疼了百里陌鑫的眼睛,刺疼了他的心。他忍不住就开了口,“阿嫂,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寿王,我骗你?”慕容焕莞尔一笑,看向百里陌鑫的眼里一片清明,“曾经,在我刚到西林的时候,我一度将你引为知己,并在心中遗憾自己的夫君为何不是你。可是,后来我逐渐了解了真正的陌煦,也渐渐爱上了他。”
“陌煦为了保护我,一直在人前装出不在意我,可是,我知道他心里是爱我的,至少他从未想过利用我,也未想过伤害我。而你,口口声声说心里有我,却在寿王府安排人行刺我,只是为了要让我相信冷雨馨要置我于死地,而陌煦他会护着冷雨馨,从而让我对陌煦失望,心甘情愿做你在他身边的卧底。”
“只是,你们所有人都没想到吧,那个时候我与陌煦已经相爱,并且有了佑荣。因为冷雨馨在他身上下了蛊,佑荣从娘胎里便带了毒,陌煦不忍我伤心,又怕冷雨馨加害我们母子,才无奈地逼我喝下落子汤。我含恨离开煦王府,却遇到了苏怡鸣,他为我们母子解了毒,为求安稳,我一直留在了大鸣身边。”
“那时候,你不知道我就是邱姑娘,可我却隐身在雪漫的皇宫里见到了你和长风暮雨私会,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我还知道,和她一起将我骗去雪漫皇陵,企图取得勇军军符的人就是你。这样的你,我还能信任么?是你在骗我,还是我在骗你?”
慕容焕看着脸色逐渐改变的百里陌鑫,继续往下说,“回到西林之后,我并无意和你继续接触,是你一再试探我的心意,并用北冥有鱼来逼我,想让我放弃陌煦和你在一起。也许,你心里对我或多或少是有几分喜欢,可是,相对于你在意的皇权,这样的喜欢算得了什么?真正喜欢一个人,会刻意去伤害她?会想尽方法去利用她?会在乎她的身份、在乎她的灵兽么?”
“寿王,其实,你不懂爱!我爱的也从来不是你!”慕容焕说到这里,将百里陌煦揽着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我爱陌煦,与他的身份没有关系,就如他只爱我这个人一样,并未掺杂任何别的因素。其实,若不是你步步相逼,我们更希望归隐田园,像最普通的夫妻一样过最平淡的生活。”
百里陌鑫脸上神色变换,百里雨梦也呆了,她压根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么多曲折。一直以为三哥对慕容焕是有心的,没想到更多的还是利用。
“阿嫂,难道你认为我对你只是利用?难道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真心?”百里陌鑫低叹一声,眼里带着一丝伤色。
“三弟,你若真的在乎她,你会和北冥有鱼联手,一次又一次地伤她?”百里陌煦将怀里的慕容焕抱得更紧,冷冷瞪了百里陌鑫一眼,“其实本王早就知道北冥有鱼是你的人了,只是一直没有揭穿她罢了。本王只是没想到她便是罗国的公主,没想到她和你合作的最重要原因不是因为爱你,而是因为恨本王灭了罗国。”
“你为了离间本王和焕焕的感情,一开始便让北冥有鱼接近焕焕,取得她的好感,然后趁本王不在的时候骗她去本王的书房,让她看到存存的画像,误会本王只是把她当作存存的替代品。”
“在她和你暗结珠胎之后,你们为了不暴露真相,竟用卑劣的手段陷害本王。你一定不知道,其实,除了焕焕,本王从未碰过任何女人,与那些女人同房的从来都是本王的替身。当初冷雨馨不是用计根本就不可能有孕,北冥有鱼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本王的?”
“当北冥有鱼屡次对焕焕和佑荣下毒手,本王恨不得亲手杀了她。是焕焕决定将计就计,在你面前抱怨,要你除掉北冥有鱼。面对一颗已经失控,又即将失去利用价值的棋子,你果然是手起刀落,毫不迟疑。”
“你将她推到发狂的皇叔跟前,想借皇叔之手灭了她。没想到的是,她的确很爱你,明知道是你故意要除掉她,在临死前不但继续隐瞒真相,还对本王下毒手,想帮你除掉本王。要不是焕焕第一时间请来了苏皇,本王很可能真的如你所愿了。”
“你对本王下手也就罢了,你居然还要对父王下手,难道你就如此急不可待了么?难道父王也好,兄弟姐妹也好,在你眼中都比不过皇权重要么?就连雨梦,从小与你亲近,你却连她的亲事也要算计。明知道念太子心里没有她,你却让她一头陷进去,你这是为了她好?!”
百里陌煦说完,内室里一片死寂。
半响,百里陌鑫抬头看着慕容焕,一字一句,“成王败寇,我输得心服口服。一直以来,我以为自己是隐藏得最深的那一个,结果阿嫂你和皇兄才是最会演戏的。你们不但骗过了所有人,也骗过了我。”
“不管你怎么想,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想要你的心是真的,见皇兄冷落你,我为你心疼也是真的。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只愿,你和皇兄能一直这样下去,只愿,他的心里不会再有别人,只愿,你能长久得他宠爱,一生一世,永不相负!”
“不劳三弟费心,本王会宠焕焕一生一世。”百里陌煦说完,看向龙床上的百里明江,“父王,你要如何处置?”
“杀……”百里明江用尽全力嘶喊出一个字,可见心底的恨有多深。就冲刚才所听到的这些真相,希贵妃母子俩都足以死一百次!
“父王,三哥毕竟是你的儿子!他只是一时糊涂,还请父王开恩!”百里雨梦到底是不忍心,再次扑到龙床前为百里陌鑫求情。
想想自己冤死的大皇子,想想惨死的七皇子,百里明江心里一阵苦涩。这样的年纪,他的确算得上子嗣凋零,再处死一个,简直是雪上加霜,可若不处死这样的孽子,他又心绪难平。
“父王,你可以削了三哥的王位,可以废了他的修为,只求你能开恩让他活着,雨梦不想再失去一个哥哥了!”百里雨梦哭着哀求。
“父王,儿臣也觉得雨梦说的有理,请父王开恩吧!”百里陌煦也开了口。本是同根,何苦相逼?
“废……”百里明江沉默良久,抬眼看着阿益,说出这样一个字。
“是,陛下!”阿益当即走到百里陌煦身边,拿出几枚银针对准他身上几处大穴插了下去。但见百里陌鑫浑身抽搐,面色苍白,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希贵妃惊恐地瞪着眼睛,想喊却发不出声,只能活活看着自己的儿子受罪。
阿益随即往百里陌鑫口里喂了一粒消功散,只见一团红雾从百里陌鑫身上散开,百里陌鑫的内力和真气瞬间全失。
“父王,你何不让我死?!”百里陌鑫抬起头,一脸的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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