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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路差根溪（第1页）

娘——娘——娘，接连几句沙哑带点稚嫩慵懒的声音从一个低矮的茅草房中那有点泛黄的窗户纸传了出来。回荡在空气中。与骄阳的烈日和聒噪的蝉鸣显得那么格格不入。远处看去，一株枝繁叶茂的板栗树像一个车盖一样盖住了下面这户人家。

不一会从那冒出袅袅炊烟的茅草房中传出了一句慈祥的声音回应刚刚那句话：快起床了，太阳都要晒到屁股上了。等会你爹下地回来看你这么晚还没有起床，等会又是一顿“黄鳝炒肉，昨晚读书的那么晚吗？”。妇女说完了又嘀咕了一句，今天他爹去干啥了。带着几个娃怎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呢？

似乎听到那一顿黄鳝炒肉，不一会一个身材瘦弱从头到脖子都黝黑但身材高挑结实面部白皙的十四五模样的男孩穿着薄衫走了出来。转头就踮起脚望向门外。眼神中充满着慌张。看着外面几只正在四处悠闲找着食物的母鸡，小伙子一脸慌张的神情定了定，一脸坦然向着后院走去，边走边整理着刚刚火急火燎穿歪了的衣服。

快走到了后院迎面一股饭香气扑面而来。在那有点漆黑的房子里面一个大概四十模样梳着长辫子裹着头巾的身材偏瘦的妇女正常灶台上忙的不可开交。那熟练的动作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积攒起来的。

“娘——早上做啥好吃的呢“，那个少年一边走到大水缸面前一边拿起用葫芦做的水漂，一边说着。说完马上又咕噜咕噜了几口水，抬着头仰天长啸了几口，突然那原本睡眼惺忪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朝着前方三四米左右的地方，就把口中的水喷涌而出，那口中的水就好像离弦的箭一般，一道白光就精准无误的落入了那个装满潲水的桶中。随着那突然射入其中的水，潲水桶中的水顿时就四溅开来。像一朵菊花一般落在桶周围。

“耶、又中了”少年一脸高兴的自言自语道。

“为伢子，你啊真是吃了没事干，漱个口也不消停，快去把桌子收拾下，你爹应该就要回来了。等会今天跟你爹去趟你外婆家。帮忙做几天事情。”一声慈祥充满母爱的声音从那满是云雾荏苒的房间中传了出来。

“真的吗，今天去外婆家吗，姐姐他们去吗？”少年听到后一脸高兴回应道，转身就走进了厨房。

映入脸帘的是一间不到八九个平米的用泥土浇筑的房间，左边是两口一大一下的灶头，灶头墙上井然有序的挂着厨房各类用具，一个灶头煮着一大锅黑乎乎的煮食。正呼呼的往外面冒着泡泡。另外一个灶头一个精致的木蒸笼正在冒着白气。右边是已经堆着跟墙一样平齐的干柴。角落立着一个大木盆和一把菜刀。应该是用来剁猪食的工具。空间虽然狭窄但是里面确非常整齐，令人心情极度舒适恬静。透着那灶头墙壁上的豆大亮光望去，那正在辛苦往碗里装着馒头的妇人两鬓已经不知何时爬上了几根银丝。似乎也与这整齐的环境有关吧。

“看啥呢，快点去收拾桌子，一天天就知道玩，都十四五岁的人，还天天跟个小孩子一样睡懒觉不着调，你看看隔壁家的根娃人家都张罗着要娶媳妇了，人家还比你小一岁呢。你姐他们不去。”那灶头边上的妇女一边说着话嘴一边吹着冒出的蒸汽，一边手快速的往里面拿着馒头出来。虽然馒头随着妇人的手一抓就凹进去了。并且冒出热气，似乎根据感受不到那滚烫的热度。不过你近距离的观察就知道了原因，那个来回穿插的云里雾里的手根本不像这个年纪的手，就好像糙树皮一样，手背满是沟壑，手掌满是老茧。

“知道了，娘，我这不是一心扑在学习上吗，爹不还天天教导我们，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大丈夫要有所作为，要不怎给我取名章为呢，娘你说是吧。”少年听着那有点责怪有点溺爱的声音，摇头晃脑一板一眼像个老夫子一样的回应着。一边说着一边手往装满馒头碗伸去。

“哎呀，烫”一声像猫被踩着尾巴发出尖叫声传了出来。

“哈哈哈哈，叫你没个正行，烫到了吧，让我看下”听到那声尖叫声，妇人赶忙停下手中的活，嘴里着急说道，那粗糙的大手就抓像那个娇嫩的小手。

“没事，娘，我逗下你。你儿子那也是啥庄稼活都干过的人，哪有这么矫情呢”看着妇人那着急的神情，少年马上回应到。说着还手舞足蹈了一般，但脸上确实一脸享受的模样。眼睛都要迷成一条缝了。

“一天就没有个正行，又来逗我，叫你识文断字吗，你又要舞枪弄棒，搞得一双手全是老茧。还说是庄稼活干的，赶紧去收拾下桌子”妇人一脸安心的表情说道。说着转身又摆弄起灶头的事情。

“我这不是想文武双全，到时考不到文状元，考个武状元也行啊”少年嬉皮笑脸的回应道。但脸上透着坚毅。说着也没有墨迹，往堂屋走去。顺手端着一大盘馒头走去。

“小心点呢，我等会端出来也可以。等会吃饭的碗和那橱柜的萝卜干我等会带出来。我先把猪先喂一下，你快去收拾下。等会你爹和你姐他们做事回来肯定饿了。”妇人有点疼惜看着这少年说道。说着又透着窗户往外面看了看。

“好的，好的，我都多大了，这点事情还能做不好吗！”少年说着一边大步流星的就望堂屋走去。

堂屋并不大，就正常的农家三房设计，中间是吃饭的大厅，两侧是四个房间，刚刚后屋承载厨房家禽牛羊狗猪圈养地。门口一个菜园。虽然环境比不上青墙绿瓦的深宅大院但也比一般的农家强上许多，四周大部分都是用竹木结构搭建的房屋，而我家好歹也是泥土浇筑的。

堂屋正中心摆着一张木制的八仙桌，两侧整齐摆着数条光滑整体泛着红光的竹椅和几张精致的木质小板凳。左侧一根大木头围着一个墙角，墙角冒出几根稻杆，应该是一个狗窝，正大门狗窝边上开着一个四方不大口子，应该是狗晚上进出拉屎拉尿的门。堂屋正中心摆着一张佛龛，上面放着一个香炉插着一些已经烧完了香烛。再往上看，墙壁正中心挂着一块用木头雕刻做成牌匾。顶部写着祖德流芳，右侧写着祖宗功德流芳远，左侧写着子孝孙贤世泽长，中间写着天地国亲师位。几个铿锵有力的文字加上岁月的侵蚀，变得更加的厚重。

不一会少年就把馒头端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中心，随手就从八仙桌下面的横栏下抽出了破旧且有几个洞口但干净的灰抹布擦拭起来桌子。拿着抹布的少年说着就往空中抛了上去，原本那个折叠的抹布一下子就散了开来。少年一把抓取，快速的在桌子从外往中心擦拭了起来。随着他快速的转动起来。另外一个手也迅速的把摆放在中间的馒头碗单手端了起来。似乎并不怕已经被馒头捂热的碗和那冒着白气的馒头。随着双管齐下，眨眼之间就把桌子擦拭干净了。

旺——旺——旺随着门外的几声犬吠传来，少年快速的朝门外走去，心里还嘀咕着：“姐姐和爹回来了”

“真是两头蠢牛，自己的家门都不认识了。今天已经吃饱了啊，还想出去啊。看我不抽死你去，大黄快帮我堵住那条路”门外一个脆生生带着生气语气的说道。

只见门外院子一只孩童般大小的黄狗，龇牙咧嘴的堵在两头大小黄牛正准备往院子边上的一条小路上。来回跳跃着，看着呲牙咧嘴的黄狗，大小两只黄牛也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院子走去。

“三姐，你们回来了”少年赶紧把本已经打开来的木门，赶紧开大了点，两头黄牛似乎被刚才的黄狗给恐吓到了。争相恐后的往门缝隙里面挤了进来。少年一边驱赶着黄牛，一边向着门外望去。

只见门外头上箍着一根布袋子，弓着腰背上一个背着一个装满已经溢出来的猪草的女孩映入脸帘。女孩脸色清秀，一双水汪汪传神的大眼睛。正在驱赶着黄牛。并没有理会刚刚那个少年。

“姐，快放下来。我来背进去”少年看到了背着一大筐的猪草的女孩，也没有多废话，一边说着一边赶紧双手去接他的背篓筐。

“今天猪草怎么这么重啊，什么东西哦”少年接过背篓，猝不及防的说了一句。这跟他平常割的猪草起码重了一倍。

“我那知道，这两头蠢牛，天天不认识家一样，天天来来回回还不知道。真是气死我了。弟弟快去接下大姐、二姐、四姐的东西，他们好多”少女一边喘着气一边柔和说道。说完也不理会少年，又从少年手中接过背篓，赶着黄牛往后屋走去。

“好的，三姐，赶明我抽打他们一堆”看着少女气嘟嘟的话语，少年一脸坏笑的回应道。

正当他们交谈的时候，门外也传来几声沉重的交谈声。“终于到家了，爹下次我是不去了，累死我了，还绕那么远的路。你要大姐二姐三姐跟你去”

听着门外的话语少年也赶紧往门外走去。只见门外三个女孩跟眼前少年长的有点相似。带头的这个挑着两个大大的已经装满快溢出来的猪草。脸上已经流出了豆大的汗珠，一边往前走一边喘着气，眼神中充满了坚毅。第二个身形较胖了些许但更可爱。同样也是如此，只是箩筐较小点。刚刚说这话的跟前面少年的三姐一样，身上斜背着一个平框的小箩筐的猪草。最后映入脸帘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穿着粗布衣衫，肩上挑着一大担的猪草，已经堆的老高的箩筐上，上面还押着几个干活的农具。那压弯的扁担似乎并没有对这个男子产生多大的痛苦，只见那个豆大的汗珠从那个紫铜色干净的脸庞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大姐、二姐、四姐、爹你们回来了”少年一边看着他们进来，一边赶紧把院子的找食物吃的鸡驱赶开来，空出一块地方来，供他们卸担。

“你们几个都把东西挑到柴房去”中年男子听到少年的呼叫，看了一眼脸并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就对着已经准备卸的三个女儿说到。听到了那严厉的声音，大家都没有迟疑手里的动作，赶紧就挑起来就忘后院走去。

“他爹，今天你们几个回来的这么晚啊，一回来就听到他们四娃喊累，都饿坏了吧。猪草都先放在院子里面，等会我来收拾，我们路差村去根溪还很远呢。你跟为娃子早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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