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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玩具（第2页）

‘玩具’恰好是蕨姬还算喜欢的样子。

舶来品玻璃造物一样的蓝眼睛，线条流畅的脸，以及在‘鬼’这一群体中所没有的某种东西。

［如果，我是说如果……小孩子都能得到教育写字，每个人都能长大，有工作，不饥饿，也不需要出卖什么。］

鬼的五感要比人类好用太多，堕姬听到了，并且在那时发出过一声嗤笑。

吉原每天都有人死去，所以就算连续失踪事件实际上也没有太多讨论度，巡查队的人随便问了几家有人失踪的［屋］，那些妈妈桑也不甚在意，有些不耐，有些按实回答。

一切都没有回音，吉原歌舞升平，游女在廊内探出手臂。

失踪的人不再有姓名，都被吉原遗忘。

堕姬作为花魁，陪伴吉原的时间远比人类想象中长久太多，她熟悉这里，失踪的人永远不会得到注意。吉原是最好的猎场。

妓夫太郎也因为这件事而非常放心，放纵妹妹搅动吉原的浑水，这一切不会引来任何人的目光，不会影响那位大人的任何事。

这对兄妹一直都在这里存在着。

‘藤丸立夏’则像是闯入羊群的黑羊，颜色醒目而分明。他不遵循吉原的规则，不觉得1000钱换一个人是应该的。

这种‘不应该’与金钱的多少，是否足够无关。

堕姬难得在享乐和无惨大人之外，找到了一个新的乐趣，她试图‘观察’藤丸立夏，观察吉原将他覆没的轨迹，死去的那个瞬间。

并为这种意象而接纳、纵容。

藤丸立夏看着蕨姬，这位时值盛名，名动吉原的花魁。

她今天要插花和试新衣，等黄昏时会与妈妈桑精选的新客第一次见面，对方付出了足量的驯染金和诚意，在商政之间具是新贵，有着优良的家世。

下雨了。

立夏披着羽织冲进京极屋外的雨里，今天是蕨姬所需定制的发饰打样的时间，店铺迟迟没有送来，蕨姬要他过去催促。

“真是的……”妈妈桑看着立夏在小雨里跑远的背影。

那孩子似乎不太习惯于穿着木屐奔跑，一个踉跄后跳哒哒的站稳，重新批好羽织才再继续跑走。

“做事不稳重。”妈妈桑收回目光摇摇头，一边抱怨：“年龄又大，性格还跳脱，500钱花的太不值了。”

一侧拥簇着妈妈桑的游女拿和袖虚盖在唇前，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似乎是在迎合，实际一言不发。

500钱值不值？

实际上是因为立夏被蕨姬花魁要走，妈妈桑不敢多说什么，另一个孩子太宰治的年龄还太小，只能帮忙跑腿，甚至连跑腿也做不太好。

太宰治恰好‘噌噌’地在楼上跑下来，将一位客人打碎了碟子的消息告诉她，妈妈桑一噎，问客人是不是喝多了酒。

太宰治歪头。

“算了算了。”妈妈桑想着今天的损失，感到心烦，她随手给了太宰一个条子。

金箔的纸条上盖着京极屋的私章……她想了想，又塞给太宰治一点零钱。

“随便买点你喜欢的。”妈妈桑嘱咐，“晚上再回来，今天事情多，顾不到你。”

傍晚是蕨姬与新客的会面，妈妈桑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干脆打发年龄小容易闯祸的小孩子出去，避开重要的事。

可惜，太宰治并不是真的小孩，可爱精致的外貌下，是一个青年22岁的灵魂。

他安静的看了妈妈桑一眼，不需要对方说任何事，也能看透一切。

“好啊。”于是，就笑了起来，“我会晚点回来。”

妈妈桑不着痕迹的顺了下二尺袖长长的袖摆，压下去有点发毛的感觉。

“对了。”她清了清喉咙：“在外面玩的时候，可以留意一下‘买卖人’手里的‘货’。”

算是隐语。

买卖人即为通过各种手段将适龄小孩转手卖给花街的人，像这种东西……‘货’的含义不言而喻。

妈妈桑手里长长的烟杆，在雕饰的扶栏上轻轻磕了磕，她缓缓吐息出一段长而薄的烟雾，在烟尘吹散，模糊在眼前时。

她目光朦胧得向太宰治吩咐道――

“挑好看的。”

妈妈桑没再说什么，挥挥手将太宰治赶了出去，看起来有些累。

她想要个漂亮的稚女，脾气和顺的，健康的。

别像堕姬，也别像之前养在堕姬身侧即将长成的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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