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姌卿刚想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声音传来。
“要请皇后罚什么啊?”慵懒的嗓音带着丝丝笑意,显示这声音主人的好心情。
姌卿应声扭过头来,便看到周轩昶身穿宝石蓝的劲装,步伐稳重的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些许汗水,但却不见其有凌乱的喘息,可见他并不累。
姌卿刚才训斥熏儿只是让她长个记性,可不是真的想罚她,更何况,熏儿是她的人,在她看来,只有她有资格说熏儿,其她人,即便是皇上也没这个资格。
不得不说,姌卿有时候也是个及其护短的人。
姌卿从一旁的宫女手中接过已经沾了温水的汗巾,走上前去,举止亲昵地为他擦拭额头上的汗,道:“好端端的怎地突然想起去练剑了呢?”
难得佳人如此贴心,周轩昶自然把握机会好好享受一番,配合的低着头任她为自己擦汗,顺便回答她的问题:“往日早上要去上早朝、批阅奏折、处理国事,也就没什么时间练习,难得不用早朝,更何况这麒麟园又是难得的空气清新,便练练,这剑术若是经常不练,便生疏了,再说,晨起后练练剑对身体也好。”
其实姌卿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不懂武术,给她说这么多,她也听不懂,可是周轩昶就是喜欢这种和她闲话家常的感觉,仿佛老夫老妻那般亲昵自然。
把周轩昶的汗擦干净,又服侍他洗了把脸,便道:“时辰不早了,皇上快去稍微清洗一下,换好朝服,吃完早膳咱们就该出去了。”
难得的亲昵那么快结束,周轩昶怎么愿意?微微挑了英挺浓黑的俊眉,拉住她真要放下的手,戏谑道:“卿卿是不是忘了回答孤的问题了?”
“什么问题?”姌卿决定继续装傻。
厚薄适中的唇弯起,轻启,道:“看来卿卿年纪轻轻便记性不好了,无妨,那孤便再提醒一下。方才孤进来的时候,熏儿说的请罪,是请得什么罪?”
还真是执着啊!
姌卿咬了咬牙,歪头,一脸娇俏地问道:“皇上当真想知道?”
周轩昶不可置否:“有什么孤不能知道的吗?”
姌卿无语地嗔了她一眼,道:“女儿家的私房话,皇上也要听,真不是大丈夫所为。”
周轩昶哭笑不得,转向熏儿,道:“你倒是跟了一个护短的好主子。”
姌卿倒是也不谦虚,直接行礼道:“谢皇上夸奖,不过皇上都这么说了,臣妾就厚着脸皮受着咯!”
周轩昶笑骂道:“别的倒是没见你长进,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本事倒是越发精通了!行了行了,孤就不打听你们女儿家的私房话了,这就去更衣。”说着便去了内室。
直到周轩昶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熏儿才松了一口气,她感激地看向姌卿,道:“多谢娘娘,其实娘娘不必如此的。”
“你是本宫的人,如何教导只有本宫说的算,不过以后你要警醒,不要以为这里不是皇宫就放松警惕,明白吗?”
“诺!”
“记住就好,吩咐下去,半盏茶后传早膳吧,那时候皇上应该也穿戴好了。”
“诺!”
——
梁美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的柔婕妤今日看她的眼光颇耐人寻味,仿佛是在审视她,可再看,柔婕妤的眼光又和往常一样无异?
或许真的是昨晚没休息好吧,所以才产生错觉?
可梁美人不觉得这是错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便装作无意地问道:“姐姐一直看着妹妹,可是妹妹今日的妆容有何不妥?”
柔婕妤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妹妹一向是个精细之人,妆容又怎会不妥,不止没有不妥,妹妹今日的妆容在姐姐看来还更胜以往,甚是娇媚动人呢!”
听着好像是再平常不过的恭维,可总让梁美人的心提了又提,她总觉得柔婕妤话中有话,但是又拿不准主意,只好顺着她说:“姐姐说笑,妹妹蒲柳之姿,怎敢在姐姐面前担上娇媚一词呢!”
柔婕妤笑而不语,转眸看向下面,眸光一闪,对梁美人仿佛闲话家常般,道:“本宫听说这西林国的人擅长骑射,自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且身强力壮,尤其此次来的勇王,更有西林第一勇士之称,妹妹说,这西林国的勇王和咱们皇上比的话,谁赢谁输呢?”
梁美人听到柔婕妤提到勇王,原本不安的心更加躁动不安,她拿不准柔婕妤说这话的意图,无缘无故柔婕妤怎么会提到勇王,还拿皇上和勇王想比,这可算是大不敬啊!
虽说她们附近没有别人,并且柔婕妤说的声音很小,但是也保不齐隔墙有耳,万一被旁人听取,对其的名声终归是不好,以柔婕妤的性格,这不是她平日的行事风格啊,难道柔婕妤知道了什么?
越想越心惊,可看着柔婕妤一副等着她回答的样子,梁美人明白自己不能自乱阵脚,更何况现在也不能确定她心里的猜想,这么想着,梁美人的表情稍微恢复了正常,她假装紧张地瞟了一下四周,然后对柔婕妤小声道:“姐姐今日是怎么了,怎能拿一个边陲小国的王爷和咱们皇上相提并论,这要是被别有居心的人听到,再把话添油加醋的传到皇上那边去,对您是大大的不利啊!”
柔婕妤看向梁美人的眼神充满了玩味,就在梁美人脸上维持镇定的表情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坐在一旁的柳美人突然开口道:“两位姐姐在说什么悄悄话呐?”
仅仅一句话就打散了刚刚紧张的氛围。
梁美人头一次打从心里认为柳美人的声音如此悦耳动听,她扭头,刚想回答柳美人,却被柔婕妤了劫了先机。
只见柔婕妤转眸嗔怪的看着柳美人,道:“妹妹果然是坐不住的性子,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忍不住说话了?”
柳美人闻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的眨了眨,微微撅嘴,仿佛得不到糖吃的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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