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蝴蝶洞身处黄牛谷深腹之地,洞外山气岑岑,林雾袅袅,一年四季常有瘴气笼罩,外人难以寻找。因此才叫厉若海一行四人偷得三四日安宁。
这一日,妙旋向众人辞行,言道要西上青城归山报平安,慰藉别离之苦,水莲仙本就是性情中人,五六日里于之生死与共,福祸相依,早就情同手足,心道:“这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不如结义。”妙旋知她所想后也不胜欢喜,当下二女三头叩地义结金兰,妙旋本就是厉若海所救,自然盛情邀约,但厉若海虽然有心参与,可仔细想想自己对水莲仙并非单单欣赏之情,只好婉言谢绝。
三人连着小医仙痛痛快快吃了顿酒后各自歇息,唯独厉若海内力不同众人,喝酒千杯不醉,收拾罢,自去洞中青石修炼。
此间三日里,厉若海深知外有绿林强敌环绕,远有庙堂虎视眈眈,如此重担下厉若海不敢疏于修炼,日日精进虽不见提升,却也稳固几分根基。
是日夜,送别水莲仙,厉若海扶水莲仙登上木屋顶,二人相背坐定,仰面靠肩,眼中洞外繁星连点,寥欲曙天,斗宫相应间宿宿争辉,端的是「好一片的银河灯火,好一段的缘浅情深。」
水莲仙转身仰躺在屋顶,朝天伸出手掌,五指张开,一双美眸透过指尖缝隙,兀自发呆。似偷瞄天人乐舞又如情中痴儿,一时间厉若海瞧那可人儿看的两眼痴痴,心中恍然,似梦似幻,看着那少女脑中便只有一个念头:“仅一双眼睛便如此勾魂夺魄,那面纱之下又当是何等风情…”
水莲仙心知厉若海看她十有八九惦记的是自己的容颜,心中好笑却又不肯先说,有意叫他难堪道:“登徒浪子!再看给你眼睛挖出来!”
厉若海暗自吐了吐舌,讪讪一笑点头致意道:“是在下无礼了。”
水莲仙道:“只是这些吗?”
厉若海闻言搭话道:“真是奇了,姑娘好似能掐会算,怎的知道在下想问姑娘那奇门身法?”
水莲仙闻言心道:“这人怎的如此没情趣!”见他如此不知风月,水莲仙只好顺坡下驴道:“看你吞吞吐吐定是难以启齿,江湖儿女,以武为尊,你想学我这身法有何难猜!”
厉若海闻言心道:“要真想学你的武功就怪了!”可话已至此,口中也不得不应付道:“在下着实对姑娘的身法羡慕的紧,如若方便,还请姑娘赐教。”
水莲仙看这呆子满脸不自然,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当下右手一拍屋顶,借力而起,三两下飘然落地,朝着厉若海道:“本姑娘乏了,今日你也莫要下洞了,就房上歇了吧!”说罢轻哼一声推门而入。
夜酣,厉若海躺在房顶缩了缩脖子,脑中少女望星的一幕一直挥之不去,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厉若海拔出斩因,看着刀面上映着的自己小声埋怨道:“厉若海!你怎的如此没出息!”
翌日清晨,厉若海纵身一跃落在地上,叩门三下,见水莲仙出来便低声道:“水姑娘,三绝寨与你我积怨已深,况且于小医仙姑娘乃是不共戴天之仇,在下想与姑娘商量报仇一事………”
越到最后厉若海的声音便越发无端的小,一双看着水莲仙的星目更是惴惴不安,仿佛生怕面前女子一口回绝一般。
水莲仙心中感动,当下道:“此事与世子并无半点瓜葛,世子何出此言?”
厉若海挠头憨笑道:“行侠仗义嘛。”
水莲仙道:“天下如此之大,受苦受难的人又不止我一人,世子为何单单要冒我这份险?”
厉若海闻言一愣,心道:“啊呀!昨夜里我怎的没想到她会有这一问!这还如何是好!”
一是未有准备,二是思绪如麻,三是水莲仙催的紧,厉若海当下也来不及思考,脱口而出道:“你于我便是江湖。”言罢,自觉失言,一时间赔礼也不是,不赔礼也不是。
水莲仙见这么个七尺男儿僵在原地,手忙脚乱,磕磕巴巴,心里不觉又好笑又温暖,当下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呆子!”
午时。
水莲仙背负一把银剑告别师妹,与厉若海下入洞中,厉若海在其身后看的仔细,那剑长约三尺三,通体呈棍状,前细后粗,状若银针。
水莲仙知他心中疑惑便先开口道:“此物名曰「绣花针」是用上等的雪银混着七星岩九锻九淬而成,剑身坚韧,与人兵刃相交时剑身可弯曲伤人,若配上我教你的云龙三折更能杀人于刹那,便说是两军阵前刹那间取敌将首级也不为过!”
厉若海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暗道:“此物如此奇门,怕是我遇见了也要把命交到水姑娘手中!”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草房塌下洞口,二人侧耳听了听,厉若海率先跳出洞中,出门查看见无甚危险后,方才拽水莲仙出洞。
二人刚站定恢复好机关便听屋外有嘈杂之声由远及近。
当下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紧张之意。
草房门外。
孔炎穿红挂绿,胯下一匹黄骠宝马,头上紫纱英武冠斜斜插着一支红樱,再看他胯下马走一步,头上樱摇三摇,一张恶面七分笑,一口獠牙喜似哭,端的是夜叉喝诞喜,无常拜寿来!
孔炎下马站定,朝草屋一抱拳自觉礼数不周又微微欠身瓮声瓮气道:“下官受宁王所托,请世子宁城一叙!”
屋内厉若海见水莲仙要出门杀敌,恐她莽撞反倒害她受苦,当下心生一计,面带思索,压低声音对水莲仙道:“这一次许是官面上的事儿,不易轻易出手,你先躲起来。”
见水莲仙转身,厉若海低声道了句得罪了!一手刀砍在其脖颈,将其击晕。
将水莲仙藏在密道中安置好后,厉若海抬手一道刀罡震开木门,冷声道:“滚进来说话!”
不多时,草房之中六人站定。
孔炎看着厉若海坐在塌上,便大赖赖往塌上一坐,故作和善道:“厉兄弟杀我二弟,伤我儿郎!毁我山寨,你我二人本应该是不死不休,但如今宁王所你是贵客,所以这债看在宁王他老人家待我恩重如山的份上也就算了!今日我愿与贤弟共饮三杯薄酒,三杯之后江湖之中相逢一笑泯恩仇!”
厉若海心道:“这人真是厚颜无耻的紧,分明是宁王施压叫他不得杀我,扯甚么恩重如山。再者杀弟毁寨之仇三杯酒便消,可怜这二寨主也不是甚重要之人,棋子罢了。如此小人行径,相比那三杯酒大有蹊跷,断不能饮!”
见厉若海无动于衷,兀自捋发微笑,一三绝寨喽啰见此便怒声喝道:你这厮好生无礼!我们首领乃是混迹江湖三十余年的老前辈,如今与你以礼相待,莫要不识好歹!
又有一人喝道:你如恭恭敬敬磕头请教,我家首领喜做阴德,喜欢提携后进,说不定还会指点你一二,倘若再叫上三声爷爷,说不定我家首领还会收你做个徒孙!哈哈!
他笑了两声,脸上神情却古怪至极,不消片刻,又是哈哈一笑,声音尖锐干涩,这声笑罢,张大了嘴,只是有口形,无半点声响,端的是诡异至极!
身后一众喽啰见状皆知这倒霉鬼不知怎的触碰了首领的霉头,心中皆大骇,看了那昔日同僚一眼便赶忙低头,别说是与首领对视,就是相互间对对眼神也是万万不敢的。一连四人心中均道:“他刚才这几句话不知如何惹恼首领,首领竟用如此狠毒的手段杀他!他这几句话需好生思量,莫要赴了后尘才是!”
孔炎心中又是恼怒又是戒惧,他适才与厉若海说话之时,撩袍抖袖之间已暗运内力,将其拿手的毒粉向厉若海挥去。这毒粉无色无味,再加草房之中光线昏暗,朦胧之中任他厉若海武功再高眼里再好也决计不会察觉!
哪料到他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这阎王两笑散传到自己手下身上,死一两个喽啰固不足惜,但谈笑之间不需举手投足便能将毒粉转移的伎俩着实令人难以捉摸!
以孔炎这点微末道行自然想不出他如何破解,只道是水莲仙在其身上做了手脚,一时之间不会毒发罢了!
想到此处孔炎心中些许宽慰,朝厉若海一抱拳道:“厉兄弟,你功夫好气量高,哥哥着实佩服得紧,来来来,哥哥敬你一杯!”
说罢,孔炎身后一喽啰拿出一坛带着黄泥的酒,当着厉若海的面现开泥封,现倒佳酿。
倒罢,孔炎食指一弹,面前一支酒盅直直向厉若海飞去,酒盅虽横飞,却没有半滴酒飞出,倘若放在平时,一众喽啰早就高声喝彩,可先前那位兄弟死的蹊跷,四人都怕拍马屁拍到马蹄,未揣摩明白首领用意前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步了那人后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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