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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以安踱到屋子中间，四下打量着。他以前不止一次送辛辰回家，熟悉这里的格局。尽管知道此地面临拆迁，但眼前如大水冲刷过的四壁萧条与空荡还是让他有些吃惊。&ldo;你现在住哪儿？&rdo;&ldo;我暂时住堂姐家里。&rdo;&ldo;总住别人家不大好。&rdo;辛辰无声地笑了。那是自然，她今天比什么时候都更知道没有一个自己的空间意味着什么，&ldo;找我有什么事吗？&rdo;冯以安有点儿被问住了，停了一会儿才说：&ldo;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rdo;&ldo;你似乎忘了，以安，我们已经分手了。&rdo;&ldo;男未婚女未嫁，分一次手不算再见面的障碍吧？&rdo;冯以安带着几分阴阳怪气地说，&ldo;再找找别的拒绝理由。&rdo;辛辰笑了，&ldo;还需要理由吗？少见面少些麻烦。&rdo;冯以安有点儿烦躁，&ldo;我前几天才知道我妈来找过你。为什么你没跟我说？&rdo;辛辰侧头想了想，&ldo;这倒真是个问题。好吧，只是一般推理，我猜你妈跟我说的话，应该在家跟你说过好多次了。我还用再去跟你说一次，当作自首忏悔吗？不好意思，我可从来没为自己的出身和已经发生的事对谁感到抱歉。&rdo;&ldo;于是我一开口说分手，你就点头答应了。&rdo;辛辰不语。那段时间冯以安表现得有几分暴躁，经常为小事跟她争执冷战，而且不止一次拂袖而去。她不免茫然加厌烦，只是考虑到说分手难免招来大伯的不悦，于是容忍着。待冯母找到她，她才知道别人家里已经为她吵得不可开交了。她客气地叫冯母阿姨，冯母却称她辛小姐，说话开门见山，&ldo;我和以安的父亲碰巧刚知道了一点儿情况，觉得你跟以安并不合适。&rdo;辛辰差异，待听她絮絮说来：拍过不怎么体面的广告、早恋、交过好几个男朋友、母亲不详、父亲曾经卷进过诈骗官司里……顿时冷下脸来，扬眉笑道：&ldo;阿姨，您费事找那么多人打听，不如直接来问我。我肯定比他们说的要详细得多。&rdo;&ldo;是吗？&rdo;冯母矜持地笑了，&ldo;你大伯介绍你时，可没跟我家说清楚，只说你是单亲家庭，这一点我已经不大满意了。你以为如果早知道全部情况，我们会让以安跟你见面吗？&rdo;辛辰正色说道：&ldo;我大伯从来没有关注鸡毛蒜皮八卦的嗜好，他也犯不着为我隐瞒什么。您说的那些事，基本上全是我的私事，跟我大伯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从来没瞒过谁，可是也没义务向别人做交代。您不能接受，那是您的事了。&rdo;冯母显然没料到她态度这么强硬，&ldo;你以为你已经把以安控制牢了，不用顾忌大人的反对吗？那你就想错了，我明确跟你讲清楚，我们肯定不会同意他跟你结婚。&rdo;辛辰大笑，&ldo;阿姨，我没猜错的话，这些您都跟以安说过了。他要是您听话的好儿子，也不用劳烦您再来找我了。&rdo;冯母顿时语塞，隔了一会儿才悻悻地说：&ldo;你不用得意。他早晚会明白，婚姻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到底是辛主任的侄女，总不希望我去跟他讨论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吧。&rdo;如果冯母说要找她父亲辛开宇，她根本不会在乎，乐得让这自负得离谱的老太太去碰一头包，可是提到大伯，她当然不能让他去面对难堪，&ldo;令郎跟我一样是成年人了，这样找家长不是有点儿可笑吗？而且区区一个副厅级干部家庭，并不值得我费事高攀。我对以安也会讲清楚这一点的。&rdo;不欢而散以后，辛辰着实恼火。改天冯以安找她，她努力控制自己的火气，准备看他怎么说，哪知道他沉默良久，开口竟然是：&ldo;辛辰，我们分手吧。&rdo;辛辰很有被抢了台词的感觉，几乎想仰头大笑，可面前的冯以安正牢牢盯着她，目光灼灼。她突然一下冷静下来，没了任何发作的兴致，定定看了他一眼，点点头，&ldo;好。&rdo;然后起身走掉。&ldo;你一点儿没想问我为什么跟你说分手吗？&rdo;辛辰诚实地说：&ldo;我刚好对原因没有一点儿好奇了。&rdo;冯以安盯着她，眼睛里满是愤怒，额头青筋跳动起来，&ldo;从头至尾，你都是这么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恋爱？可以；结婚？考虑一下也许性；道歉？没关系，算了；分手？好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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