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吃我亲手熬制的雪梨膏时,玄风才会露出享受的神情,偏巧雪梨膏对玄风的咳嗽之症确实有疗效,太医院索性将我的雪梨膏当做了镇宫之宝常年给玄风服用。玄风倒也不推辞,每回我喂他服用雪梨膏的时候,都听话乖巧得令人心疼。
初时发现雪梨膏对玄风的咳嗽效果显著,我便命玄风的贴身侍卫来福和总管太监乔喜每日按时给玄风服用。可很快我便发现玄风的咳嗽时好时坏,留意下,竟发现只要我未亲自盯着,玄风便会不服用雪梨膏,一旦有人劝阻,他便会动辄发怒。无奈之际,我只能每日充当玄风的贴身宫女,外厉内荏连哄带骗地喂他服药。
后来我才知,雪梨膏并非是美味的良药,实在比太医院开出的那些汤剂好不到哪里去,玄风之所以会美滋滋地服下,只因那些雪梨膏是我亲手熬制,玄风说里面有我的味道。
这其中蕴含了多少玄风对我的依恋和不舍只有他自己知道,明白了他的心思之后,我对玄风的爱恋更多出几分怜惜,浓郁得仿佛要化成水。
繁忙的国事让玄风刚过四十岁便白了两鬓,可是这一点儿也不影响他的俊朗,每每见到他温和地看着我笑,我的心便会整颗沦陷下去,只愿这一辈子都如此陪着他,守着他,爱着他。
玄风对我不止是好,简直就是纵容,自从十年前立我为后,他便废除了三年选秀制度,同时,他废黜的还有后宫。曾经后宫之中满园春色花常在的繁荣早已不见,如今的后宫,虽然依旧宫女成群,三千佳丽中亦不乏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但我却始终一枝独秀,玄风对其他人连看都不看一眼。
初时,曾有不知轻重的宫女试图魅惑玄风,却在玄风震怒后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自那之后,再也无人敢以身试险地去讨好玄风,却一味地巴结起我这个皇后来。
我虽不厌其烦,玄风却乐得其中,但凡忠心为我之人,无论宫女太监,必得他器重。久而久之,整个后宫,乃至整个后唐都知永和帝李玄风宠妻如斯唯你独尊,而我彪悍善妒的恶名更是在后唐家喻户晓。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只要玄风一个人的爱便足矣。玄风亦将我护得如铜墙铁壁,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觊觎我。
曾经我最为怨恨的高高宫墙,如今竟被他改造成了一个温暖的家。
但玄风亦不是个冷血无情之人,他思维缜密顾虑周全,重情重义善始善终。除了那些已为他诞下皇子公主的嫔妃被他送去了太庙清修外,无所出的妃嫔皆被他解散了送出宫去。这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曾遭到了朝中大臣的一致反对,然而玄风却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力排众议,只在后宫与我这个皇后长相厮守。
十年来,我不曾为玄风诞下一儿半女,玄风的后宫匮乏,膝下的皇子和公主亦单薄,除了先皇后所出的皇长子麟儿之外,便只有两个不足十二岁的公主。为此,朝中大臣多有异议,十年来从未间断过苦谏,一帮老臣们每日都在苦劝玄风广开枝叶为后唐社稷造福,可是玄风却从来都当做耳边风。励精图治的同时,玄风从不提立储之事,被群臣逼得没办法时,便用一句“太子必须由皇后所出方可”来应付差事。
朝中大臣们无奈,便想尽办法向我谏言,可是一旦被玄风发现,他便严惩不贷。渐渐地,大臣们看出了端倪,揣测出玄风无心重立废太子麟儿,却大力扶持廉亲王李玄茂,大有传位给廉亲王之疑,便见风使舵地一股脑开始去烦玄茂。
难得的是廉亲王乃武将出身,生性洒脱不羁,最厌恶宫廷争斗,十几年如一日地在边关寒城戍守,别说子嗣,连个侍妾都没有。玄风每次召见廉亲王都是将他逼回来救驾,连哄带骗地要给他指婚,廉亲王李玄茂却抵死不从,每每弄得玄风极没面子,却又拿玄茂没办法。此事便一拖再拖,拖了这许多年还是没有说法。
玄风将我一抱回椒房殿,我的大宫女浸染便端上来两碗热气腾腾的银耳羹。
玄风非要先喂我服下后再吃,我拗不过他,却又担心他的身子,撒娇耍赖地要他喂我一口,我喂他一口才肯食用。他被我缠得哭笑不得,只得允了。
我唇角不时沾有汤汁,玄风便凑过唇来替我舔去。来福进来的时候,玄风正凑过身来****我的唇,来福才唤了声“皇上”,便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我羞红了脸欲从他腿上下来,玄风却笑着唤来福进来,面不红心不跳道:“又不是第一次见着了,还慌个什么?”
也不知他这话是说我还是说来福,只将我和来福同时闹了个大红脸,他便哈哈笑道:“如此贤臣良妻,朕当真有福。只愿此生如此与颜儿相伴,永不分离!”
我心中感动,痴痴地望着玄风,玄风不看来福,也痴痴地回望着我,四目相对,交织纠缠,情真意切,岁月静好。
许久,竟听见来福在一旁小声抽泣,我不由惊问道:“来福?你怎么了?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儿吗?你且莫要伤心,皇上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玄风的眸中滑过一丝了然,笑道:“不妨事!来福只是瞧着咱们夫妻恩爱,眼热妒忌,这才泪水湿了眼眶。”
我听玄风打趣,娇嗔地瞪他一眼,道:“来福找皇上有事,我还是避一避吧?”
“何事能比颜儿更重要?”他紧紧抱着我,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将下巴支在我的肩膀上对着我的耳朵吹气。
我被他弄得痒痒的,笑着躲避,怪道:“皇上愈发没规矩了,当着人面儿也这般放肆!”
“来福又不是外人!”玄风一时兴起,索性在我唇上一吻,笑道:“来福!有什么事明儿个再说,今日朕乏了,先与皇后小憩一会儿。”
说罢,理也不理来福,抱着我直接进了内室。
与我双双倒在床上,玄风拉开锦被,伸手便要脱我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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