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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整理思绪（第1页）

失去了心之后是否还会拥有情感，晏舒不知道，也不知道杞救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

至少在前因后果之后，他终于能理解杞笑容中的牵强，街坊邻里互帮互助中的按部就班，本应如此的概念被灌输进了他们的脑海，他们机械地进行着上级下达的程序，却不知为何。

说起来挖了心，是否意味着失去思考能力？曾闻比干挖心以鉴赤胆忠心，可他一命呜呼之前行的君臣之礼，是人臣之本还是信念坚定？

古往今来的医学界进行了大部分研究，几乎所有研究成果都表明决定人思维的是大脑，心脏不过是维持人生命系统的必要器官罢了，就连灵魂的存在，都将其视为生命的另一种存在形式，而非人体的一部分。

可对于除妖师甚至于所有能使用灵力的生物而言，心便是在内丹形成之前，可以将灵魂与自然界灵力调和的转换器，心便是灵魂的归宿，灵力吸纳之所，便是高于大脑的存在。

玄学与医学总是难以达到平衡，至少在已经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晏舒越发难以偏信其中任何一个。

趁着黑夜，晏舒留到密林中，也只有人烟尚未踏足的森林才能勉强作为他的容身之处。

怀中的一物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芒，晏舒将其取出，竟是一枚需要由灵力驱动的玉简。

借由玉简，晏舒方才得知了关于这次考核的情报。

原来这整个无忧国乃至于晏舒目前所处的整片天地都是由缉妖司中几位善于构筑梦境的甲级所设计，之前他们所见到的大型传送法阵只是个幌子，全部应考者的身体都在考场里休息，而他们的意识被送到了这个空间。

此举虽然出乎意料，但也十分有效地杜绝了有人作弊的可能，这是在晏舒掏了半天耳朵后才意识到的问题，如意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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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力减半。

也就是说，所有的应考者都没法携带道具，包括法器、御灵，这虽然大大提高了公平性，但也让许多人不太适应，毕竟哪有捕快不带刀就去巡逻的。

考试规则很简单，每人的玉简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都是问心局的标志，只要向问心局的人出示它，机会被视为问心局的一员，而他们的任务目标就是成功夺取一名国民的心脏，如果是多人同时发现目标，则判定执行人完成任务，一但完成任务就会被强制送回考场。

考核为期一周，期间他们的肉身会有专人照料，不必担心提前返回考场的人使用不正当手段。

阅读完所有文件，可以得到的信息依然非常有限。

首先是考核的目标，夺取一名国民的心脏，这是他们作为问心局一员的义务，同时也是这个国家的政策，本应是正常的，可是从他们的价值观念来看，夺取一个人的内脏其实与他们自幼培养的价值观是相悖的。从小他们这些无论是官僚子弟也好，富商子女也罢，就是最最贫穷的家庭，也会有这样的观念，就是对他人权益最基本的尊重，心脏作为国民的财产，同时也是他们进行自我探索，自我思辨的可靠工具，剥夺他们的心脏，不仅仅是滥用权力的抢夺，更是对思想自由的扼杀，这是不恰当的。

作为一名官员，他的职责既是要满足皇帝的需求，执行符合皇帝颁发方针的政令，同时他要做的，更是维护人民的权益。这次的任务无疑是将前后两者割裂开，强迫应考者做出选择。

无忧国的人胸口没有皮肤包裹，整个心室都裸露在外，而所谓夺取心脏，就是徒手取出，这更是会对应考者造成生理心理的双重不适。

策划这场考试的人的想法姑且不论，单单是简单的按部就班执行，难度就已经十分之高，更何况，根据杞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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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无忧国还拥有心脏的人已经不多了，更不用说问心局每天都在进行抓捕工作，很大概率在任务的中后期有人会陷入无人可抓的困境。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这条猎心令颁布的缘由。

据说就连无忧国的皇帝自己都把心脏舍弃了，举国上下仿佛都是机器人一般，酷似先前遇到的不死甲士，看似和和睦睦，实则空洞异常，虽有礼制，不见人情。

也不知这皇帝是哪根筋搭错了颁布了这么个蛋疼的政令。

晏舒正苦恼之际，却见不远处一大帮官兵举着火把嚷嚷着跑来，说是有反抗者躲进了树林，要大举搜查。

这可把晏舒下了一跳，就见这月黑风高，鸦雀无声，怎么会有人知道自己躲到这里了？

是杞把自己出卖了？不能吧，他顶多知道自己跑了出来，怎么还能知道自己躲林子里去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晏舒一边注意着官兵的动向，一边小心地在灌木间移动。

忽然，晏舒跟个什么东西在灌木中撞了个人仰马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节削尖了的树枝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夜色昏沉，在加上树木遮掩了月华，晏舒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只知道那人正骑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拿着树枝抵着他的喉咙。

氛围安静的夸张，远处的火光摇曳却照不到这里。

士兵们的行为认真又机械，两人停在这个先前搜查过的位置，便脱离了搜索范围。

终于，在一声收队的呼唤下，官兵们举着火把离开了森林，仿佛这场抓捕并未发生一般。

晏舒这才松了口气，起伏的胸前变得平缓。

这时，一抹月华巧妙地穿过树梢。

“啊，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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