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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十二 回光返照（第1页）
“阿欢，你在这儿守着持雪。本王去大理寺一趟。”
“好。”
自前日戌时起，祝明宵留下这样一句话，便离开了王府，易欢独自坐在持雪窗前，看着她面色苍白，呼吸微弱，羽睫轻颤，似被梦魇缠绕。
易欢将自己温暖的手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度过给她，可这双手像是万年不化的寒冰，任凭怎么揉搓，始终冷冰冰的。
易欢无助地望着窗外，那轮明月在渐渐明亮的天色中隐匿自身的华晖，旭日东升，云层渐散，床榻上的依人还是没有醒来。
熬了一日多不曾休息一刻的易欢在霜儿再三恳求下，躺在一边的床榻上小歇了一两个时辰。
意识渐渐复苏时，耳边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意识迷离地呢喃着：“水……”
易欢使劲睁开双眼，揉了揉太阳穴后，手忙脚乱地冲到桌前给她倒了一杯水，又小心翼翼地喂到她嘴边。
干裂的唇在水的润泽下，稍有缓和。
“持雪……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易欢凑近些说道，只见那双合起已久的眼睛开了条缝，眼眸灰暗无光，吃力而僵硬地点了点头，虚弱地回应了她。
“阿……欢。”
“我在我在，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易欢心间酸楚，喜极而泣，却怕触了晦气，强忍着泪水在眼眶打转。
“我……睡了多久。”
易欢怔怔，望着一边亦是无措的霜儿，最终还是回复她：“距离那日你昏倒，已经快三日了。”
“这么……久了吗，我以为只是……一场……短短的梦。”
持雪眼睛看不清事物，眼角却带着笑，一滴泪顺着而下。
好短的梦……却让人沉溺。
持雪面朝着霜儿，似乎有话要说。
“姑娘，你饿不饿，渴不渴，哦不对，我去唤医正来。”霜儿急得跳脚，不知如何是好。
易欢回头吩咐道：“霜儿，这儿有我，你放心。你赶紧去唤医正来看看。”
霜儿闻言心中便有了底，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你支开霜儿，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吗？”易欢出声道。
持雪欣慰一笑。
“我还有多少日子。”
易欢别过头去，仿佛没有听到这句话。
“我自己的身子……我怎么不清楚，你把医正的话告诉我，不过是让我有个底。”
“持雪……”易欢喃喃道。
“阿欢……我还有三件事没有完成，所以……请你告诉我，还有多少时日。”
持雪声音凄婉，强撑着身子坐起，易欢见状按住她，让她不要耗费体力。
“一个月！”易欢一咬牙，吐了出来，“一个月……一个月时间。”
晨曦微光透过窗棂，洋洋洒洒泄满地，将持雪榻边一双赤色鸳鸯绣花鞋镀上金边，灿灿生辉。
持雪面上没有痛苦没有哀伤，对待这个结果，甚至油然生出一丝欣喜。
“一个月啊，挺好的，足够了。”
———
自持雪苏醒后这两日，她一改往常，三餐一顿不落，药也是按时用完，每日坚持要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易欢不说，心中却不安。段无忧的事情她只字未提，仿佛没有发生过，可这就像个闷炮，点燃后不做声响，却不知在何时起来。
距离段无忧被刑部带走的最后一个晚上，持雪让易欢搀扶着自己来到妆台前，抽出了妆奁的盒子，在暗层里取出一份收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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