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景清别扭地移开视线,不太自然地应道,“原来是这个考究……”
是他狭隘,把她想成了肤浅的女子。
手背隐隐作痛,蔺景清只觉得她打得好。
……该打。
碰到和她有关的事,他忍不住把个人情绪带上了正事。
她一字一顿,“至于别人的正夫,我看不上。你凭什么觉得,我慕安澜会喜欢一个跟过别的女人的二手货?”
“我在临京,是贵女、是将军之妹、是慕大人。要什么有什么。什么男人没有,为什么要眼巴巴地盯着别人手里的?”
蔺景清:“……”
手上的触感依然在,甚至收紧了几分。
慕安澜低头盯着蔺景清舍不得放开的手,多少升起了一些皮一下的心思。
问道,“喂,三皇子,这么喜欢我呀,都牵了多久了?”
不仅牵着,某人的手心还出了汗。
她的手背黏糊一片。
触电似的,蔺景清放开她的手,终于在他的脸颊,看到了一点藏不住的红。
从眼下一直蔓延,延伸到耳朵后面,再到脖颈。
只片刻,整张脸都沾染了淡淡的绯色。唇上的颜色更艳,像熟透的樱桃。
有点可爱。
“……抱歉。”他低低开口,“是我……唐突了。”
“是挺唐突的。”
蔺景清:“……”
破旧的堤坝,四周空旷,唯他们二人。
她笑得爽朗,眼底掺了很多情绪。心怦怦直跳,分不清是她的心跳声作祟,还是属于自己的那份。
蔺景清突然庆幸,这个世界上存在着“情蛊”这种东西。
“你别误会……”他垂眼,“我才不在乎你喜不喜欢别人的正夫,只是想提醒慕大人,公事为重。”
“我拎得清。”慕安澜反击道,“现在看来,拎不清的,是殿下。”
她说得对。
这么多年,他对她的心思,深入骨髓。碍于一些“脸面”,迟迟未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这一刻,蔺景清自问——
该不该摒弃所谓的“尊严”,如她所说,真的唐突一回。
向她袒露心绪。
——我心悦你呀,慕安澜。从还是同窗的时候,便心悦你了。
再等一等。
他对自己说。
等情蛊的毒,再深一些,她的眼睛里头只容纳得下他,再装不上别人。
大抵是被母皇和她后宫中的一众男妃所影响。
蔺景清有些害怕,突然地表露自己真实的心思。他的夫妃就是如此,被浓烈的喜欢支配着,甘心把所有都交给那人掌握。自己守着那点喜欢,在深宫中,过着太不如意的生活。
他时常教导,“景清呀,不要那么轻易,向女人说爱。在你不确定对方的心之前。不然只会像父妃这般难捱。”
他的夫妃,郁郁寡欢,在一个无人陪伴的夜,一根白绫,悬在了房梁之上。
尝过情爱的苦痛前,蔺景清并不知晓,爱一个人,这样的烦闷。
——直至遇上了慕安澜。
很苦、很疼。他那么的思慕她,所有苦闷都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她对不喜欢的人,分外残忍。
及笄前,碰到贵男向她示好。
慕安澜是这么说的——
“小公子,喜欢我呀?”
“可是我不喜欢你,我也不想娶你。我这个人,爱恨分明,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也不想耽误你,去喜欢别人吧。”
蔺景清求的,是长久、是永恒。
在她彻底将自己的心交付他之前,只能将自己的情爱咽下。笨拙地引起她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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