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好的酒店就这么几家,实在也挑不出别家更好的。”莫征衍放言过去,“只是东施效颦的话,当然就会不如预想了。还是不要盲目去效仿,最后只能弄的适得其反。”
那话语如利刃,双方犹如在战场,不肯退让半步,只在僵持中,聂勋笑道,“东施效颦,这个典故好。今天放了学,就能给绍誉说说这个典故了。”
“聂总还真是有心。”
“莫总要掌管一家大集团,比起我来,当然是要贵人事忙些。请放心,我会好好陪着绍誉,让他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
“有聂总这句话,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莫征衍道,“只是外边再好,也是不能和自己家相比。”
“这是当然,哪里还能比起自己家好?”聂勋笑着,却是忽然问道,“在美国的时候曾经对一千个孩子做出心理测试,家对孩子的意义是什么,什么是最重要的。他们说,有母亲在身边。”
“一个家对于孩子而言,母亲在的地方,才是他们真正的家。”聂勋以实例举证,“任何一种情感,都不足以和母爱相抗争相提并论。”
莫征衍微笑开来,他又一次举杯,“让我们向母爱致敬。”
杯子再次相碰,那论证结果随即得出,聂勋说道,“所以这个自己家,其实也是因为七月在。”
莫征衍凝眸道,“我想这个心理测试也能够证明,孩子对于母亲的意义,是多么重要。有孩子的地方,那位母亲才会认定为是家。”
“所以,她回来了。”莫征衍唇角飞扬,用夺定到不可逆转的坚定,他说道,“离开了两年,她终于还是回来了,因为绍誉在这里,所以她一定会回来。”
这一刻,聂勋眸中的光芒有一丝裂纹,好似天平往另一方倾倒,戳中了那要害来。须臾,他笑了,“她是该回来,不过,回了还会不会走,就另当别论了。而这个家,家庭成员又会是谁,也是另当别论了。”
那飞扬的弧度一止,莫征衍眼眸一沉,慢慢笑道,“走不走,家庭成员是谁,那都是后话了。总之现在,绍誉还在港城。”
孩子还在,所以她不会走!
那是关卡卡住了一切的环节,千军万马都进退不得!
“是,都是后话了。”话题一止,聂勋唤道,“莫总,请用,不要光顾着聊,不要客气。”
这一局之后没有再聊起有关于绍誉有关于那些过往,却是在项目上探讨,酒足饭饱又是一壶清茶上来,桌前已经撤的干净。
眼看着就要散局,聂勋道,“今天和莫总聊的很愉快。”
“我和聂总是相见恨晚,只怪那时候聂总是医生,没有表明身份,不然早知道聂总这么健谈,那我们早就该坐下来聊一聊。”莫征衍回道,“或许很多事情,就可以不费力气就能化干戈为玉帛。”
“有些能化解,有些却是不能。”聂勋道,“比如说我们聂家和你莫家两家之间。我和莫总现在是可以这么坐着谈笑,只是令尊和我父亲,他们两位大概是不会碰到了,就算是碰了面也不认识。”
莫征衍眼中一定,聂勋面色却是冷峻,每当谈起那过往,深刻到了骨子里的恨意纠缠着,还不曾完全磨灭淡却,“我想莫总一定知道,也调查过了,聂家败了后,别墅的一把火将整个家都烧了个精光。”
聂勋谈起当时情形,那是太过久远的过去,那场大火连他自己都不曾亲身经历,只是记得那一日的聂家,当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火海。他的父亲还在那火海里,他奋不顾身,不管不顾就要往别墅里冲。可是聂家的老管家,带着他逃离那片火海。
在聂勋最后的记忆里,那一夜是漫天的火光,照耀着印染了大半的夜空,黑夜都像是被照亮了,这一生一世都无法忘记。
“我父亲他们都在家中,除了我当时幸免于难,无一例外全都葬身火海。”聂勋低声说,那声音森冷,寒气逼人,“早就烧成了一堆白骨,面目全非,死的时候更是痛苦异常。”
莫征衍听闻,他脸上肃穆一片,没了笑容。
“令尊听说是因病过世,即便是病痛,比起活活的烧死,这痛苦也算不上什么了。”聂勋笑道,“我父亲早已经烧的不成形,也看不清那张脸了,令尊见到了他,就算是在面前,又怎么会认得出他,更不会和他相谈甚欢,不管是以酒还是以茶,他们两位是绝对不会像我和莫总今天!”
聂勋还记得当年聂家失利,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聂父整日暴躁如雷,那时的情绪已经不大正常,彼时不知原因,如今想起来,大概是因为已经濒临绝境,所以才会这样的反复。
还记得父亲在书房里砸了所有的东西,他在那里怒斥的嚎声:活不下去了,都是要去死!莫盛权,你欺人太盛!莫盛权!你这个吸血鬼!
当时聂勋在书房外的回廊里,听见了父亲的怒吼,那火光冲天的记忆里最为清楚的是聂家别墅充斥而出的火焰还有那一日父亲的话语,让他所记住的名字,那人的名字,自此印刻在聂勋的记忆里。
莫盛权!
莫家的当家人,莫家的大少。
此刻,聂勋的面前亦是莫家的当家人,莫家的大少,只是莫盛权已经不在,现在是另一位,是他的儿子莫征衍。而他的父亲也早不在,换成了他。
“莫征衍,你这一生得到太多,从来没有失去过。”聂勋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你父亲欠下的债,你欠下的债,都等着算!不迟,再晚也不迟!”
聂勋噙住一抹笑,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那样森霾。
莫征衍坐在那里不动,这一刻不知是因果循环还是天理报应,他们两人终究撕开了面具来,彻底的袒露。
……
“妈妈!聂勋舅舅!”放学时候,绍誉瞧见他们,他抬头笑着呼喊。
接连几日,宋七月都有和聂勋一起到来接绍誉放学,孩子如今也是习惯。
绍誉满心期待着昨日的魔术,“聂勋舅舅,今天我们还继续变魔术吧!”
“好,没问题。”聂勋开着车,他回道,“等吃过晚饭,我们就接着明天的来。”
“好!”孩子显然被那魔术吸引到不行,又是扭头道,“妈妈,你不给我说故事吗?”
每次坐在车里,宋七月都会给儿子说些小故事,所以这也成了习惯,今天忙了一整天,一下子还真是想不出要说哪一个,这故事也有说尽的时候,正是犯难,聂勋道,“绍誉,今天就让妈妈给你讲个东施效颦的故事吧。”
“妈妈,那是什么故事?”绍誉好奇了,宋七月当然是知道那一则典故的,于是娓娓道来。
春秋时期,有一个国家叫越国,越国有一位美女叫西施,她有着沉鱼落雁的容貌,平时所做的任何一个动作都是非常美,所以常常有一些姑娘模仿她的衣着装束,也常常有一些人有意无意模仿她的行为举止。
有一天西施患病,心口非常痛。她出去洗衣服时皱着眉头,用一只手捂着胸口,走在路上虽然非常难受,但旁人看来今天的西施却又别有一番风姿。
西施有一位邻居容貌长的很丑,见到西施人长的美,又看见别人时常效仿西施的衣着举止,她就常常暗地里观察,看看西施到底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这一天,她看到西施用手捂着胸口,皱着眉头的样子后,感到非常美。于是她就跟着学起这个样子来了。可是她本来容貌就丑,又皱起了眉头,结果含胸弓背,又捂住了胸,弄得更加难看,别人看见了她,就连连摇头。
“结果就闹出了一个大笑话,大家都说这个东施在学西施,学的不好反而被别人笑了,只是个笑话。”宋七月将这故事道出,她问道,“绍誉,其实我们呢,每个人都有自己会的东西,不会的东西,不用去学别人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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