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眼神明明沉静如水,但在叶珂珂看来,他似乎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用冰冷来掩盖的眷恋,那一瞬间,暴露无遗。
叶珂珂轻轻抚上冰凉的墓碑,回眸说道:“你很喜欢她,对吧?”
身后之人并未搭话。
“太后和陛下为何要杀她?”
楚煜还是面无表情,他语气冷静而平淡:“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难不成,那位所谓的‘天女’王妃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你们这么……”
“她没有!”楚煜骤然出声打断了她的话,须臾,他轻轻闭眼,“她很好。”
叶珂珂撇撇嘴,心想:当着现任老婆的面夸前任老婆,也不怕我吃醋。
可旋即一想,楚煜已经算是几个王爷里面最守“夫道”的了,不发脾气不爱喝酒不逛窑子不纳妾,在二十一世纪就是三好男人,她今生有幸嫁给他做妻子,已经是系统莫大的恩赐。
她居然还不知好歹地因为他的前妻而闹脾气!
回到王府门口,叶珂珂最后一个下马车,忽地瞥见右边街道上,一个人鬼鬼祟祟盯着这边,细看,她大惊,此人是林渊身边的侍从小李子。
他是来找她吗?叶珂珂看了眼刚入府的沈煜,便转身对桃夭道:“我忽然想起来要给太后备些礼,听说东街那边有一家很不错的珠宝阁,想亲自过去物色物色,你和灼华就不用跟着了,我去去就回。”
桃夭道:“王妃,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那些礼儿啊府上都会准备妥当了,可比珠宝阁的还要贵重呢。”
“不是,我是与一个朋友约好了一同去看看,现在才想起来,想必那位朋友已经等急了,好桃夭,你就别跟着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灼华凉凉道:“这还真有可能。”
“……”
最后还是她苦口婆心地支开了桃夭和灼华,才得空去见小李子。
两人来到一间酒楼内,小李子领她上了二楼雅间。她掀开帘子,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窗前。
一袭白衣,长身玉立。
小李子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他们二人。
那人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微微一笑:“我都不知道现在该怎么称呼女郎了。”语气颇有几分生疏。
看着架势林渊已经知道她煜王妃的身份了,她莞尔一笑:“林大哥,我是那市井所说的飞上枝头做了凤凰的乌鸡——宁珂,也就是现在的煜王妃,你觉得该怎么称呼呢?”
林渊神情黯然:“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嫁于楚煜。”
“嘘!”叶珂珂一个箭步上去一爪子捂住他的嘴,左顾右盼一番,皱眉道,“你竟敢直呼煜王的名讳,不要命了?!”
怎料林渊猛地握住她的手,道:“阿珂,你是有苦衷的,对吗?”那双柔情的眼,满是忧伤。
叶珂珂最看不得的就是美男伤心了,她没有收回自己的手,等等……
她和林渊顶多出生入死一次过,林渊救过她的命,可是,为什么他们当下的情况有点像她违背誓言另嫁他人似的?!他们明明只是朋友啊!
叶珂珂尬笑着把手抽回:“那是因为他们跟我说,太上皇要纳妃,各州刺史之女皆要入宫……你我都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我若进去,想要再次出来,谈何容易?”
林渊怔了怔,有些僵硬问道:“什么?你听谁说太皇帝要纳妃的?”
“王府里面的人都这么说……”话一出口,叶珂珂立即意识到不对劲,好像自己被骗了!
不等她发怒,下一刻,便被林渊拥入怀中,他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是太上皇帝楚霖渊,你当如何?”
轰隆——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正中叶珂珂的脑门儿,她的脑子顷刻间像是变成一张纸,空白一片,没有任何反应。
林渊是她的救命恩人,大冷天下河救她,关心她,对她嘘寒问暖,她很感激他,把他当做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朋友!而如今却告诉她,她的朋友,是当今太上皇帝,更是《腹黑美男攻略手册》的男主角!
所幸叶珂珂身为警察,接受能力比普通人强些,她很快平静下来,伸出手抓住林渊的臂膀,酝酿了一下自己的声音,使其听起来正常些:“你……你当真是楚霖渊,不对,是太上皇帝?!”
话音刚落,系统似乎铁了心要打击她,林渊头顶上顿时出现了“楚霖渊”亮堂堂的三个字。
非常醒目,非常辣眼睛。
楚霖渊:“是我。”
“可你,为什么要隐藏身份?”这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没经过脑子。有哪个皇帝乔装打扮出宫还四处张扬自己是皇帝的?!
“为了阿宏。”楚霖渊没有耻笑她的无知,缓缓说道。
他的一举一动皆受郑太后监督,行动不便,可又有哪个父亲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当成诱饵而无动于衷的,正巧城外有五千精兵只效忠于他,于是他乔装打扮出了宫,躲过太后眼线,顺利出城。
接下来不用他解释叶珂珂也猜得出他的苦衷,一个国君擅自出宫,若被多数人知道,必然引起轩然大波,各路杀手势必相继进行暗杀行动,那时恐怕楚霖渊竖着出宫,要横着回宫了。
面对一个九五之尊,叶珂珂腿都在发抖,若不是被楚霖渊扶着,她早跪下去了。
冷静下来的叶珂珂猛的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不行,这不守女德!
她立即推开楚霖渊,整理了一下仪态,趁着现在,她立即把积压在心里许久的疑惑问了出来:“前煜王妃叶氏究竟是怎么死的?”
楚霖渊未曾料到叶珂珂会问这个,他道:“阿珂,为何要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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