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子冷下来的脸色,翩翩和她的二表姐被吓得瑟瑟发抖,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常觉得太子殿下光风霁月人中之龙,既让人仰视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可一旦他沉下脸,连他周围的风都让人窒息。
表二小姐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直接一个叩头大礼,“殿下恕罪,此事只是家中长辈无意提起的玩笑话,郡主年幼听到了便信以为真,请殿下看在她年纪小一片赤诚……”
“起来吧。”牧野打断她的话,却也不再搭理她,只是看着小郡主,“翩翩,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孤可以纵容你一次,但外人却连一次机会都不会给你,好自为之吧。”
“太子哥哥……”小郡主也是彻底看明白了,之前她父王母妃都说太子仁德且宽厚,否则不会一直纵容他那个侧妃独占东宫,二表姐入宫定会被善待,如此他们与东宫的一些小矛盾就会迎刃而解。她觉得父王母妃的打算没有错,当然,她也明白父王嘴里的与东宫的小矛盾并非只是小矛盾,父王的存在本身就威胁到了太子在朝中的地位。
她以为她可以想办法化解这些矛盾,大家都是一家人,何苦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何况当今圣上是她的皇伯父,看着身体比他父王还好,所以父王和太子的争斗根本没有意义。小姑娘有些脑子,也曾委婉跟靖王提过,皇上身强体健的,现在争来争去做什么?
哪知道靖王一听她这话笑得莫测高深,却也没有反驳她。小郡主知道父王心里有自己的成算,便想依着他的意思,将表姐嫁进东宫去,如此亲上加亲,难道关系还不能改善吗?
太子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原本不想跟她计较,一些小姑娘自以为是,以为所有人都该围着她转,以她的意志为行事准则。她如此有主见,为何不先改变她父王的想法?他不怎么想再见到这个丫头,便让人请她出了主殿,警告她最近有事没事都不要再到皇家别院来。
“翩翩这丫头虽然行事乖张,但心是好的,你别跟她计较。”
小郡主一带着她二表姐离开,皇帝陛下便从内殿中出来,方才他自然不能露面,但小丫头不懂事,陛下向来主张不跟她们为难。宫中的几位小公主他便宠得很,是难得的喜欢丫头不喜欢小子的皇帝。所以牧启之才敢说离国皇宫从不会出现公主和亲这种事。
“我跟她计较什么?”太子殿下嗤笑,“人家有主见得很,想塞人进东宫进而改变我,却不想想她父王是有什么资格痴心妄想那个位子。”
“你呀……”陛下轻点了点牧野的脑门,“朕倒是好奇那位九公主了,怎么你就这么维护?不然我们去看看?”
“父皇刚才不是见到了,为什么还要去看?”
“只是一个背影,这姑娘看着有些高,气度风华倒是难得。而且她之前说的话,不简单啊。小子,你的宫里以后不一定比朕的后宫太平……”
“父皇也好意思说太平?”牧野忍不住要嘲笑他父皇了,“当然了,她们的争斗没在你跟前,你自然说太平。”
“那不就得了?”皇帝陛下传授经验,“以后你就知道了,后宫不在你跟前争,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少给自己找事。只要没闹出人命,管她们怎么闹?”
“父皇……”太子殿下无奈,“你知不知道如此,会有多少无辜之人……罢了,我操这些心干嘛,还不够累的。”
“所以了,你朝堂上一堆事,如果还要管后宫,累不死你。”皇帝陛下慢慢悠悠往殿外走,“真不去看了?三日后她会进宫拜见,朕也会见一见她,到时候你该干嘛干嘛去不用陪着,我在后宫见见行了。”
“儿臣有本奏。”牧野一听这话语气顿时正经起来,“三日后儿臣想在东宫办一场赏花宴,邀请各宫娘娘和宗亲参加,顺便让大家见见九公主,也省得来回跑,父皇意下如何?”
皇帝陛下已经出了主殿,一听这话愣住了,他回头看了太子殿下许久,忍不住问,“阿野,你认真的?”
“什么?”太子殿下完全没明白,或者不懂装懂。
“你这个九公主可不简单,你也知道我们跟息国迟早有一战,说实话,若非你皇叔近两年动作越来越频繁,可能都没有这一场和亲,咱们直接就杀去边关了……如今你如此体贴你那位九公主,是认真的?”
牧野愣了愣,没想到皇帝陛下会问他这个问题,“父皇,他嫁来离国,跟息国就无关了,我认不认真,他都没有选择。”
“可是我刚才说了,她并不简单,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万一到时候你们闹翻了……”
“我收他入东宫,他便是我的人,怎么闹都闹不出东宫,父皇放心。”
“好,朕便信你一次,其他的你要怎么做都随你。现在可以走了吧,你不会还想去看看她吧?还说不够认真?”皇帝陛下开始打趣自己的儿子。
牧野确实有去看看九皇子的打算,奈何被自家父皇一调侃,反倒不好意思去了。皇帝陛下觉得新奇,他儿子整天在朝上板着个脸,一般人都不想靠近他,他居然还有不好意思这种表情,实在稀奇。
父子俩晃晃悠悠晃回宫中,中途还去一家小摊吃了碗馄饨,父子俩都爱喝那家的小馄饨,这也算是他们俩不多的小秘密了。
皇家别院主院,莫凡听说牧太子已经离开,有些诧异,“还以为他会过来一趟,所以只是来看小郡主和表二小姐的?”
“说是骂了两位姑娘一顿,小郡主回到偏院就哭了……”小五低语,“可真够冷酷无情的,专门跑过来骂人。”宫中太子闲得如此无聊,真是闻所未闻。
“那个小丫头确实得骂一骂了,否则迟早会闯祸。”莫凡可有可无回了一句,“行了,三日后要进宫,这两天可得好好休息。”说着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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