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娇跑出树林的时候,看到灯光,开始站住,弯起腰,让自己缓了口气。刚要继续前进,她又停下了,再听一下。可以清楚地听见后面树林里漆黑深处有人沉重地叹了一声。
是人?是人自己就不害怕了。
“谁?”小娇喊了一声。
没人答应。
“谁在那儿?”小娇又问了一句。
一阵沉寂,紧接着又听见那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轻,渐渐在黑暗中低沉下去,低沉下去……最后完全消失在一片寂静中了。
小娇急匆匆地从林中走向外面空阔的草地,然后迅速地穿过草地小娇不再多想一下,迅速赶到了屋子里。
在门厅的灯光下,小娇借着灯光对着镜子看了看,她面色苍白,眼中露出恐怖。
“我差点儿吓死了。”她想着,“那会是什么人呢?悦菲已经走了,不可能是她,是她就会直接落在我面前。那个医院门口穿白色衣裙的女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
小娇安慰着自己,快速的走到楼上。在楼上等了一会儿,摘下帽子,抿平了头发,然后假装找一本书,立刻先到书房里去打听。
相夫人正坐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吸着烟,她的睡衣占满了整张椅子,露出白玉般的腿儿。小娇看到这里怔住了,相夫人年轻的时候真的是个美人胚子,难怪相先生会娶她,可是此时不是欣赏她的时候,小娇觉着自己还有其他的事做。
顾英坐在那里手里拿着烟正在大喘着气。小娇进来的时候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了,她觉着这样不礼貌。但是这样做了,这时候闯进来。一看到她们那幅情景,就觉得已经达到了自己来书房的目的。
小娇此时闯进来,顾英为了礼貌慌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动作显得迅速敏捷。眼睛精明而锐利。
小娇眼睛扫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她就是上次一定要住莹莹家里,并且一直在悦香的房间门口徘徊的那个,小娇又想起了那个细脚伶仃的圆规。
幸亏有这个特征,不然怎么可以记住啊!她还和自己捉过迷藏,后来悦香被杀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小娇曾经不怕麻烦,多次向门口摆摊的人打听,结果什么也没有问出来。不错的是,门口的几个人确实言之凿凿地说,他们都看到了那个女人,而且她经常过来转,但是他们谁也不能具体的说出她长得什么样,而且,问到每次看见她都是往哪个方向走,几个人的说法都不一致。他们虽然说的挺多,但并不能为这件事提供更切实的帮助。事情一直不能向前发展。
今天小娇换了衣服,觉得她大概不会认出来,也就装的不露声色,看见顾英站起来,小娇忙说道,“您别费事,我只是来拿一本书。”
“不是的,我还有别的事情。”顾英满有把握地说,“越是和相姐姐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越不会激动,反倒是更轻松了。”
小娇笑了,只是微微的笑着。
顾英这样说着,小娇留心察看着她的脸色,她脸上的每一部分都正在克制着焦急与紧张,平时大概常常干扰着她的擤鼻涕,这会儿好像更加不停地折磨着她。她说完话之后,又在小娇对面的桌子旁边坐下了。小娇注意着她的脸色,看上去也很苍白。
“今天的天气很冷,我有点受寒了。”她先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显然是竭力保持她外表所有的镇定。
然而她怎么也没法稳定说话的声音,没法掩藏眼光中惶惶不安的神情。肯定是她自己也觉察出了这一点,因为她话刚说到一半就停下了,甚至不再试图掩饰自己的窘态了。
经过片刻的沉寂,顾英又向小娇开了口。
“有一件对我们两人都非常重要的事情。”她说,“我想要和你聊几句?小娇老师。相姐姐坐在这里,有她在旁边可以增强我的信心,给我一些支持。对我所说的话,无论之前还是之后她并未参加任何的意见,都是我自己的想法,不是她的想法。我相信,在开始谈话之前,总可以得到您的谅解吧?”
小娇笑了一下,到目前为止,小娇的外表一直是十分镇定的,态度也是十分的大方。她对着她看了看,她也对着她看了看。至少是在开始的时候,或者是说更早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在急于清楚地了解对方。
“听说前几天小娇老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今天的精神看上去蛮好的!”顾英这么随意的问着。
“谢谢,顾姨的挂念。”小娇说着,“精神还不错!”
“我从妃儿小姐的口中得知。”她接着说,“小娇老师不仅有才华,而且聪明伶俐,这里的人都把您当自家人一样!如果是在大街上,小娇老师见了我不一定会多看一眼,但是在这里,我也和他们一样,认识小娇老师很高兴!”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小娇想着,“如果在大街上不会多看你一眼?怎么可能?我找你找了好久。”
顾英看小娇没有说话,继续说道,“我想和小娇老师出去一溜达一圈,不知小娇老师有没有时间?”
她这几句话说完,那故作镇定的表情暂时缓和下来。但是小娇注意她的脚仍在桌子底下轻轻地、不停地在地面上移动。
看到这样一个人对自己提出这样要求,小娇觉得很奇怪,于是说,“我很乐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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