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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生活是一座窘城（第2页）

那一男一女也不说话。

杜默想，冉敏这女人，以前还真是小瞧她啦，给别人服务完，还被别人当枪使，而且还是一杆好枪。

杜默假装不知，问道：“什么事这么严重？说来我听听。”

一男一女没有说话。

冉敏说：“这会儿你俩不说啦。”

“没事，说来听听。”杜默站起来，给那男的发一支烟，那男人瑟抖地感谢着拒绝。杜默露出笑，说：“我一天待办公室，对外面的一些消息就闭塞了，给我摆摆也是好的。别有压力，正面的，我们不用得意；负面的，我们引以为戒嘛。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刚才杜默发烟的行为让男人觉得杜默并没架子，而且他觉得杜默应该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不会为难他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工作，杜默真想开除他，那简直是小菜一碟，可现在，在这个城市想找这样一份工作，那实在太难，他不想让房子断供，他还想让孩子继续上私立学校。

男人诚恳地说道：“杜主任，这个事的起因在我。我也是不经意地听到别人在议论你和赵主任，所以在工作时间就顺口问起古薇薇知道这事吧，然后我们俩就掰扯起来啦。”

杜默笑起来，说：“我还以为是多大个事。第一，我和赵蕙，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就算我主动地接触她多一点，这也很正常嘛。第二，赵蕙以前是我的助手，是从这总裁办走出去，人走不能茶凉嘛。第三，别说赵蕙啦，就是今天在的各位，我们也是一个集体里的，如果有需要我效力的，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杜默又正面向冉敏笑着说：“这点小事，用不着开除谁，不然就显得咱们集团好像容不得人似的。别说他俩啦，就是我，有的时候也会有好奇心，谁会没点好奇心呢。最后，冉主任，感谢你对我的维护。”

冉敏说：“你俩还不谢谢杜主任的大量。”

两个人连连说谢谢。然后冉敏让他俩先出去，自己留下来继续聊了几句话方离去。

所有人离去后，杜默打开窗户，把空气里的气味敞敞，那刺鼻的香水味直让人干呕。

杜默已经让人打听过，这冉敏的老公在某个执法部门当着中层领导，她老公的弟弟就凭着自己的哥哥开了一个消防器材专卖店，一年的流水额挺大。杜默想，这样的家庭，社会地位也有一些，家境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可是远超好多人，她的座驾就是一台超5o万的车，干嘛还要来趟这洪水。

这人呀，活着，总会给自己找点追求，不管是好的坏的，以此来证明自己活着。

杜默心里明白，当你面对外界的冲击而表现出无力，那么，你就真的无力了。面对谣言，杜默依然如故，该干嘛干嘛，仿佛那不存在。

李艳在微信上给杜默传来一个视频和一个音频，他私下问李艳，这是从哪来的。

李艳说，她是无意间在其他一个部门同事手机上看到的，便要了过来，也问过对方，对方的一个朋友刚好是分公司的一个中层领导，目睹了这一切便随手记录了下来。

李艳还说，她已问了对方，这个东西没有外传，她也拜托对方不要外传，同时让对方告诉朋友也不要外传。

李艳私底下给杜默说的时候，内心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或者应该装疯卖傻，以避免把自己裹进来。但当她读到他的眼神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多虑了；而且她觉得，杜默与别人不一样，就是与那些处于集团权利中枢的人不一样。

杜默一个人的时候，他戴上耳机先听那段音频：

“……做人，屁股要干净，三天两头的，让你的七大姑八大姨的跑到单位来闹，你们以为公司是什么，菜市场，还是过家家玩呢！让别人看着笑话，让公司的形象置于何地？……我们今天这个中层会，不是针对谁，我们要从个象中引以为戒，要防微杜渐。……公司不是慈善机构，讲究的是赢利，你坐在那个位置上，你就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来。我不管你们怎么坐上那个位置的，是姑的门路，还是舅的门路，也不管你背后的靠山是爹呢，还是娘呢，我也不管你是从总裁办出来的，还是人事部轮岗过来的，你没有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你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坐那个位置。……我这个人，用人看的是能力，别说你曾经在我手下待过就高人一等，没那个能力，该让你滚蛋的时候还得让你滚蛋。……”这是厉大致声音。

“借今天这个会议，因为我的家人缘故而给公司带来的困扰，我深表歉意，会后我会向公司做深入的检讨。……关于市政工程推进专班的事，虽然没有远超预期，但也达到了预期，目前还得请公司领导给矛协调。……”这是赵蕙的声音。

“一说到市政工程我就生气，大事小事都要我来协调，要那个专班干什么？……”是厉大致的声音。

“厉总的讲话应该引起我们在座各位的深思，我们是一个集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要与公司同进退。尤其是我们的中层领导们，一言一行，对外代表着公司形象，在内应该是团队的榜样。”这是赵宇的声音。

杜默听到这，点了一支烟，脸上无喜亦无忧。

“在这里，我先做一下自我批评。市政工程这事，我操心比较少，工程能达到今天这个比较理想的状态，这是赵蕙副主任的功劳；对于她的能力和努力，我不仅表示认可，还要表示感谢。一个女同志，干内业的时候，兢兢业业；干外业的时候，不辞劳苦，不像有的人，一出门就怕被晒坏了，被吹坏了，你有那么骄贵吗？走两步，就说走不动，抬腿一步路的路程，没个车还不去。这不行吧，这要向赵主任学习。”这还是赵宇的声音。杜默听着，心里竟然觉得还挺有趣。

“在这里，我也要提一下咱们公司的人事部。虽然不是我分管的，就当我提个意见，人事部，你面对的不单单是一堆堆的人事表格，你应该面对的是表格背后一个个鲜活的人，你要代表公司来体现公司的温度。我不希望你们能全面掌握每个员工的家庭情况，但你们至少在员工遇到困难的时候让员工感觉到我们公司是和她站在一起的吧。”这还是赵宇的声音。

“厉总，我还有点个人建议，赵蕙不仅不需要做自我检讨，她还应该作为我们公司正面典型被宣传，面对家庭内部的影响，面对公司的各种谣言，她默默地忍受，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谁做到？”赵宇的声音突然有些激动。“厉总，我看咱们公司真得要抓几个反面典型，该滚蛋的让滚蛋，干工作不行，说起是非来一套一套的。噢，赵蕙从总裁办下来的，那就和杜主任有关系，什么逻辑？那照这样，我经常向厉总汇报工作，进他办公室频繁一些，是不是就要说我取向有问题啦？厉总，我建议，以后我们听到谁说闲话，就直接开除，公司让你来不是说是非的。说得有不妥的地方，请大家包涵。”

杜默听到这，他内心里完全没想到赵宇还有这一面，不由间竟然有一点欣赏起他这个人。杜默也深知，赵宇的这番话，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都变相地把自己和厉大致对立起来啦。杜默从录音中感觉到，厉大致能当上分公司经理是有道理的，面对赵宇的一番话，他竟然没有插话打断，没有反驳，——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懦弱，那就必有更大的作为！

杜默听完录间，他并没有急着去点视频。他立起身，准备给自己换一杯茶。他在饮水机旁看到一包速溶咖啡，便索性冲一杯咖啡。生活嘛，别人委屈了你，你再委屈自己，那是真太对不起自己了。

咖啡的香气让人的神经放松下来，突然响起的电话，让杜默有些扫兴。当他看到是易伟坤来电，心情便有了明显的好转。

“这会儿有空吗？”易伟坤问。

“有。”杜默说：“刚处理完几个文件。”其实，他这一天都是空闲的，该处理的文件或事务，他没要到三分钟就处理完毕。

“我也刚忙完。要不，过来喝杯茶，咱俩打发一下这时间。”

杜默去到易伟坤的办公室。易伟坤正在那沏茶，见到杜默进来来，便招呼坐下。

“天越来越凉啦。”易伟坤坐在茶几边的沙发上说：“来，尝尝我这红茶，暖暖胃。”

杜默坐过去，轻轻拿起杯喝一口，说：“这红茶喝起来就是好，一进胃就有一股暖暖的感觉。”

“市政工程怎么样？下去看过吗？”

“还行。比预期的略快一点。”杜默说。

“天越来越冷，我就害怕下面的人因为这天气畏首畏尾。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啦。”易伟坤说：“看来，这赵蕙还是可以担大事的嘛。过两天，你陪我下去看一看，既是督导进度，也算是给下面的人打打气。”

“好的。”杜默说：“我来安排，到时向你汇报行程。”

杜默从易伟坤办公室出来，给赵宇简短的打了电话，只是告诉对方，易总对市政项目的推进表示肯定，还会抽个时间亲自去看看。

赵宇嘴上不住地表示感谢和欢迎。

说完这个事，杜默就挂了电话。从业务角度来说，其实这个电话打不打都无所谓。但杜默这个时候打，在某种方面，是让对方看见他的态度。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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