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的反应,令狐王大惑不解,“这样说来,你是愿意的?”
蘅兮轻轻点头,无论是出于报恩,还是出于真心,她都愿意嫁给独龙,无论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狐王不再追问,于她而言,女儿能够嫁入一个强大的皇族,狐族能够在一触即发的大战中寻得靠山、得到保全,才是头等大事。
婚事就定在一个月后,蘅兮的心情开朗起来,亲手为自己缝制嫁衣、挑选首饰,完全是一副满怀期待的恨嫁模样。
王后的身体也有好转,她将女儿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终于按捺不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询问与自己大被同眠的女儿:“蘅儿,你认得独龙?”
蘅兮回宫之后,并没有对母亲提起太多离家出走时的事情,此刻,她不想再作隐瞒,就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遭际娓娓道来。母亲听后,也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才开了口:“龙王的儿子之中,能杀得了瞿伯的,只有嘲风,难不成前来求亲的竟然是他?”
蘅兮小脸一绷:“不可能!独龙心地很好,对待我和饕餮,都很温柔,怎么可能是恶魔嘲风?”
“恶魔也有温存的一面。”王后的忧思更重。
“独龙不会是恶魔。”蘅兮拧紧了眉头,“他救过我三次,我得报答他。”
“蘅儿,娘亲只希望你能幸福,就算他是个恶魔,只要能对你好,哪怕是只对你一个人好,娘亲也会祝福你的。”王后伸手摸了摸女儿的秀发。
蘅兮苦涩一笑,她很想把独龙带到母后的面前,向她证明,他很好,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令她欣慰的是,这样的一天,并不远了!
“蘅儿,还有几天,你就要出嫁了,有些事情,我这个做娘亲的,必须让你知道。”王后语重心长地说。
“什么事情?”蘅兮突然紧张起来。
“关于……如何侍候你的夫君,如何为夫家传宗接代……”说起这样的话题,王后也很为难,但这是一个母亲应尽的责任。
蘅兮满脸通红,她想起自己曾在睡梦中被独龙紧紧抱着亲吻,她想起在武阳城将军府看到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场面,她自然不曾把这些秘事告诉母后。
王后只当是女儿害羞,就将自己储存于瞳术之中的那些场景灌输到女儿的头脑里,蘅兮木呆呆地看着这些新婚秘辛,大气也不敢出。
图景中,身着新婚礼服的一男一女正在亲热,女子欲拒还迎,男子迫不及待,两人先是拥抱热吻,很快就赤诚相见,然后就发生了那件令蘅兮目瞪口呆的事。她才知道,那日独龙身上硌着她的,并不是什么兵刃,而是男人独特的“武器”。
“母后……”蘅兮觉得喉咙发紧,“这女子为何那么痛苦?为何……还流血了?”
王后面露尴尬,缓缓解释道:“上天造人,给了女人一道贞—洁的屏障,可这屏障又如此脆弱,一旦屏障被突破了,就会淌血,处-子之身被破,女孩就成了女人……”见蘅兮大气也不敢出,王后继续讲道,“女人的初-夜,会很疼痛,但过了最初的阶段,就能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
蘅兮脑中的图景变了,先是男女变化不同的姿势,随后是女人换着花样侍候男人,王后说道:“这些你都记住,日后可以用在你夫君的身上,刚开始可能会有些生疏,但多多操练,就会熟稔。你不要觉得自己年轻美貌,这些东西就没有用处,过了最初**的阶段,要留住男人的心,就需要一些其他的手段。男人啊!大都是喜新厌旧的。”
“父王就不是啊!”在蘅兮的记忆中,父王与母后一直十分恩爱,相敬如宾。
“那是我运气好,你父王虽然不够强大,但已经尽力给了我最好的生活。蘅儿,真希望你也有这样的幸运,遇到一个对你一心一意的男人。”
蘅兮默然,独龙会对她一心一意吗?
没有想到母亲竟然会教授自己这些,蘅兮听话记下了招式。这图景里的女子,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的痛苦挣扎了,她很快乐,也很陶醉,弄得蘅兮的心里也痒痒的。
画风一变,那女子竟然已经大了肚子,两个稳婆正在帮她生产……望着那血腥的场面,蘅兮哀求道:“母后,可不可以不看这个?好恶心!”
“蘅儿啊!娘当初生下你的时候,就是遭受了这许多苦难。”见女儿的神色变得肃穆起来,王后说道,“日后你也要为人母亲,要记得好好爱护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要像你的爹娘这般没用,保不住你的哥哥,也没办法让你选择自己的幸福……”说到这里,王后开始抹泪。
脑中的图景戛然而止,如何为人妻,如何为人母,蘅兮都已经知道了大概。母亲的悲凄,令她觉得十分难受,“母后,您不要伤心,您和父王,一直把我和哥哥照顾得很好,只是世道艰难,哥哥遭遇横祸,是老天对我们一家的考验……”蘅兮说不下去,伸手安抚痛哭的母亲。
王后说道,“蘅儿,你就要嫁到龙宫去了,娘亲舍不得你,真想随了你去!可是我还要留在这里,守着你醒不过来的哥哥,还有你那保不住你的父亲!”
“母后,您不要责怪父王,他背负着阖族的命运。”蘅兮懂得父王的苦衷。
母女俩就这样相拥而泣,蘅兮虽然难过,但心底还是充满希望的,一想起自己和独龙的婚礼在几日之后就要举行,她就觉得心旌动摇、喜不自禁。
大婚那日,蘅兮早早起床,梳妆打扮。她披上了红色火纹碧霞罗,逶迤拖地的是淡红色的烟纱裙,臂弯挽着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中斜插着一支炫目名贵的火焰簪。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面如桃花,入艳三分。
独龙会喜欢她这样的打扮吗?她幽幽地想着。
正午时分,母后为她罩上了红盖头,蘅兮动情地给了母亲一个拥抱,并在她的耳边说:“母后,我会常回来看您……”虽然她知道,自己将成为身不由己的王妃,这个承诺,很难兑现。
“不用惦记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王后哽咽着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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